宁璇外来的新人,自是不知他们这些人的苦。这里是天高天子远,州城治下就一城之主为大,那池州城八年前是修的固若金汤,而惨的便是他们这些平头百姓了。新城主上任,只顾为己乐,守城池。城外的十郡八乡三十六寨除了收税赋,其他事情一并不予理睬。
听罢,宁璇气愤,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嚷道:“这是个甚么昏庸城主!”真是白费了她家天子娘舅每年拨下的那些银款布施!
猛的,她认识到了本身的身份,不恰是可爱的官家令媛么,而是还是初级别的。她又有甚么资格去批评这统统,阿谁颁布统统法律的皇室,还与她有着深厚渊源。
脑海里刹时有某个动机快速闪过。
“那前些日子就是流匪来了吗?”她蓦地想起了入庄前,倾圮大片即将成熟的油菜,另有斑斑火迹。
“嫂子都晓得了啊?”她摸索的问到。
周家嫂子一惊,忙抓住了她的手一捏,严峻道:“妹子可小声些,官家哪是我们这些人能乱言的。”
与此同时,她心底还升起了一股危急感。
“这事沈大夫也就同我说了,妹子啊,早些年我就听闻过东边闹灾荒,没想到会那般短长,你说你一个出身明净的大女人,差点被卖了北里,能被救出来,真真是万幸了!”
他敢说实话么!敢说她是两个包子连带用巫术吓返来的么!敢说她被他每天关在楼里各种扎针受虐么!敢说她这如花似玉的女人每天都被一群大肥蛇吓的软轿么!
“妹子你就坐着吧,剥这点豆子我还是行的,待中午了煮些豆子饭给你吃,你还没吃过吧?”
到头来,只能眼睁睁的瞧着房屋被烧,村民被伤,女人被掳……
宁璇内心格登一声,她这才想起来池州城确是距边疆不远,并且乱。之前她在她父亲的议事厅里,就常闻下官上报关于池州边疆的事情。大抵是八年前,还曾因流匪闯城的事,池州城主在觐见她父亲时,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好不惨痛。
话音才落,方还带着些笑意的周家嫂子立时就变了神采,半是哀思的摇了点头,搓动手说:“妹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一带阵势不好,虽是靠近池州城,可离边疆也不远了,往年里就常有些流兵匪患入庄烧杀掳掠……”前面的话,她就再也没声了。
待周家嫂子收敛了表情,就带着宁璇到院里坐去,大大的石磨盘子上放了一大堆的豌豆藤,上面来结着很多饱满的绿色豆角。宁璇站在一边看着尚且开了紫花的豆藤,猎奇的戳了戳,这些东西她但是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