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窜改肩膀，阿宙就在面前。他只穿件墨色单衣，瘦了些，也更精力了。夏季里一抹瞿麦花般，濯濯光鲜。
我的腿间酸麻并起。上官本来雅丽的脸庞，因为他眉峰中泄出的一丝酷寒的厉色，捉摸不透。
阿宙素净的端倪中，有竹枝词般的婉约。唇有些枯燥，就像戈壁迷途好久，现在才碰到了绿洲栖息。
远山里有川女的歌声，唱得倒是暮年我南朝的歌曲。四川虽为北国所夺，但人们仍然怀旧。
“金凤呢？”我又问，阿宙“嘘”了一声，又一笑。
我跟着他坐在地上，玉飞龙就在我俩几步处盘桓。我学阿宙那样闭起眼睛。春季已经归去，夏天的万物正在滋长……只感觉阿宙的手划过我的下巴，把吃食塞进我的口里。田野清风，跟着他手指而来。
他左手慢拂过针尖，右手一指竟绕过我的腕骨，意甚缱倦,可脸上毫无神采。
他正想睡：“是不是当代四川的大美人儿卓文君写的？我之前在别人家听过。”
我停下咀嚼，茫然望着远处的天空。我是不能不管上官先生的，与阿宙相逢半晌，我也该回到青城山中去了。
人在晴岚雾霭中，草色天涯。鹄立江边，不免痴绝。我远远就瞥见了“崇德祠”。望帝春情托杜鹃 ，这里倒成了都江堰这条巨龙的眼睛。
我顺势一嚼，竟然是莲子。有些微苦，是新的，沾着荷露香。我冷静的吃，阿宙一颗颗的递。我心中又浮起了悠远的昭阳殿，我再也不能归去了。孰能推测，武献天子独一的公主，芳华的影象，不是留在百亩千瓣重莲中，而是刻在蜀道上的粒粒莲子里了。
崇德祠求签负有盛名，此女想必也为了大事而来。若我要问卦，我甘愿晓得上官去了那里。不过，青凤先生能让人算出仙踪，也就不称为青凤了。不知不觉，春季跟着先生走了……
我完整没有推测这一招。我拍了拍床：“上官，上官！我如何了？”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大庭广众下，他扯住了我的衣袖，故作奥秘：“领你去一个好处所。”
我喊了几声：“上官……上官……”无人答复。我又叫了几声，尽力挪动，可腿脚完整不听我使唤。
还是没有声音，山里的夜风吼怒，有点可骇。可我并不怕，只心疼，又愤然。
模糊是“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阿宙枕着马鞍：“嗯……白头吟！我四周的人几近都三房四妾的。但他们中间没有司马相如那样的男人，也没有卓文君那样的女人 。如果司马相如没有看到白头吟，纳妾了，最后也不会欢畅吧？毕竟谁都不如文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