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铭点头领下,应了一声,便欲折身拜别,但脚步方在门槛上留下一个足印时,他又转了回身,躬身问道:“王爷,刺史大人拖我给您带话,叨教您当日在北城遇见的那群灾黎,您筹算如何措置?”
这声落下后,季临川久久都未答话,他的沉默让在外头偷听的晏苍陵,心都跟着直坠谷底。如果季临川屈就了怎办,如果季临川顾及到他娘,要分开他该怎办。
姚亮双唇一咬,盯着那张白纸上的字,遒劲有力,力透纸背,足见著信人的至心实意,他将那张纸拿起,竖着眉头看了半晌,游移问道:“你想我助你甚么,我可不包管我能帮到你。”
“璟涵,你当真是我的福星,”晏苍陵抱着季临川,悄悄地啄了一口,感觉还不过瘾,乐得又吻了几个红印,非将人弄得脸颊发红,将本身推搡开了,方乐洋洋地放开手,“璟涵,你说接下来我该怎办呢。”
晏苍陵为免同季崇德撞上,遂翻身上了房顶,待看季崇德阔别后,方跳下地来,轻手重脚地开了门,走至季临川的身边。
季临川抿着一口笑,将纸张内容高低看了一遍,笑容愈发深弥:“若能得此人互助,背面的事情便顺利很多了。啊,是了,”他一拊掌,笑容越扩越大,“我若未记错,那教书先内行上有一种药,可让笔迹全消罢。”
晏苍陵取过许颂铭呈递来的一封信函,一手扯开,将录满密密麻麻字体的纸张抖了一抖,目光在其上走了一遭,眉头时而凝起,时而伸展,末端将纸张朗笑着一扬:“哈哈哈,柏津同他爹当真是给我办了功德,瞧瞧,他们给我查着了甚么!”说着,将纸张递给了许颂铭,看许颂铭惊诧着双眼将其读完后,手指朝着这张纸,点了又点,“好东西,好东西,接下来便好办多了。”
“慕卿,你来是要同我说这些的么?”
“不说了,”晏苍陵笑着扬手,提步便走,“我去寻璟涵。”
“爹,你这是何话?莫非我还拿自个儿的命开打趣么。”
“疑人不消,用人不疑。我既然敢如此开门见山隧道出我的心机,天然有实足的掌控你不会说出去,”晏苍陵眼底撑满了自傲,“当日你让火伴不给保卫下跪,可见你身偶然令,但你却为了挽救你的火伴,不吝给我下跪,足见你对他们的朴拙。如果我能承诺他们后半辈子无忧,何惧你不助我。”
一瞬的沉默,于晏苍陵而言,便是一瞬的心寒,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近乎绝望时,却听季临川一字一顿地念叨:“爹我累了,想歇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