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颂铭将头往低处垂,顿了半晌,游移问道:“探子探听,在雄师解缆当日,干旱多年的南相落了一场大雨,众军觉得此乃天佑,士气大振,故而……某想咨询王爷定见,接下来当如何应对?”
“我……”季临川语塞,一抹绯色悄无声气地爬上了脸颊,偷偷地从刘海中挑起一眼看向晏苍陵迷惑的面庞,又移开眼去,“你……过不很多时,便得同西平军对上了,我便想着看看兵法来帮你,虽我晓得未几,但多一份力,总归是好的。”
“嗤,鬼晓得它唤作何名。当时我们出去后,便唤其为鬼山,因深处山中,四周时而又有白雾遮眼,若非一时迷途,我还真不会走出来。”
此言一出,房内一片沉默,很多人支颔撑手,目光呆滞在舆图之上,希冀能从中寻出一处既能攻又能守的适合处所。
“璟涵,”晏苍陵讶异道,“你怎地突而来了兴趣看兵法?”
“璟涵,你怎地了,竟会瞧兵法。”晏苍陵抽走季临川手中的兵法,歪着脑袋高低摆布看,目光灼烈得恨不得将里边的笔墨盯出几个洞,“奇也怪哉,这字未变呢,你怎地看得如此出神。”
书房内现在站了约莫十人,将书房撑得满满铛铛。此中许颂铭、姚亮与乐麒季临川皆已见过,其他未曾会面的,皆是一些身姿矗立,站如劲松之人,虽身着常服,但满身溢出的肃杀之色,皆昭昭较着奉告,他们的身份——甲士。
这声一落,世人又是一阵沉默,皆拧眉望向姚亮——毕竟那儿的地形究竟如何,皆无人晓得。
“璟涵。”晏苍陵摸索地唤了一声,却只换来季临川闲闲挑起的一眼,转眼又被书册夺去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