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房之时天已大亮,我忙着清算换洗,发明蓝水心已经出门。她和我住在同一间屋子的南北两间,应家还派了一个名唤小桐的丫头听使唤。
我这一番话不成谓不特别,不料有琴弛不怒反笑,那笑声里没有几分喜意,让人听着徒生出些感慨。他笑道:“你现在态度倒是很果断啊!如何当初找我借清浊虫的时候,没有如许的硬气?”
“知。”他嘴角一抹苦笑,脸上带着我不睬解的淡愁。
那双蝶走过来跪下,有点瑟缩:“奴婢看到袁女人身边有个男人,好似,二少爷模样……”
他约莫没推测我本是骗他,沉默了一会儿方答:“是。”
我瞪大双眼说不出话来,至公子,你这打趣开得有点大吧?
老太爷的寿宴一摆就是三天,应家高低慌乱更甚昨日,不一会儿各处卖力的管家娘子都纷繁来议事,我趁乱辞职,赶上了有琴弛。
我不料他这般直白,脸上有点挂不住,可贵的矜持起来:“我不是问你这个。你们母子干系,我不体贴。”提到这个,我俄然想起,为甚么有琴弛对二太太的称呼这么客气呢?
“啊?我……”是啊!这态度表白得有点早了。
“仇敌的朋友,就是仇敌。至公子对我各式照顾,到底存的是甚么心机?”他沉默不语,更加坐实了我的猜想,我语声更加凌厉:“至公子莫非是想借着奉迎我,来密查应弘的事情吗?可惜锦心本仅仅是个知名小卒,只怕白白华侈了您这一番心血。”
“是吗?”二太太立时换了一副神采,看了我一眼,那神采是……欣喜?她唤了身边的一个丫头:“双蝶,你说你昨晚看到袁女人和谁在一处?”
我昨夜没回屋,她必定是清楚的,听起来她固然没包庇我,倒也没把我卖了。可二太太既然昨晚与她在一处,天然晓得“睡得早”不过是借口,明知故问,不成不防。我安然道:“是,我昨早晨回得晚了,不知院门已关,只好另找处所去住了。”
二太太不依不饶:“袁女人是住在那边了呢?不会是走错了,到二少爷的屋子里去了吧?”
“天然是,你为甚么要帮我?”我道:“且不说我与至公子素无来往,担不起如许的关照,单论两位公子的干系,我作为应弘的朋友,只怕与至公子是敌非友吧?至公子多次三番的帮手,锦心不免思疑,公子有所图谋。”
他收起笑容,轻叹道:“我昨晚方知,应弘还是很在乎你的。只要他是一片至心,你就是跟了他,也没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