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如悛,恍然飞逝,康熙四十七年的暮秋准期而至。
一时候,悔怨、气愤、憋郁一股脑儿地涌上了胤禛的心头。竭力聚了思路,胤禛只觉一股痛恨自心底油升。
年事长了,再多些磨砺,十三弟也会添些慎重成熟,当时厚积薄发,更堪大用。以皇阿玛之圣心贤明,他又岂会想不到交天下与正值盛年的儿子,江山百姓更得利?
他悄悄的等,悄悄的看,以人臣的本份静候将来。
“胤祄……你也晓得?”是带着些踌躇的疑问。
呵!逾天命之年!知天命之年!你想过我年老皇父逢此大变,处人君,为人父之哀思欲绝之心否?!便是太子不堪社稷,史无变动,乃必定事,不得相免,与我十八弟何干?我稚弟何其无辜?!
天家贵胄、王族皇裔又如何?你言必不屑,语必轻贱!我念你异世伦理本与此天下无干,我念你心内孤苦,人间无依!我念你也是一腔真脾气!我顾你不与我说讲,再无别人可诉,从不与你相干作真来较辩!我原觉得你只把我胤禛真作个嫡亲至爱,无话不言!
太子裂缝窥帐,十三弟领保卫之职,受些连累原是不免的。胤禛方松了一口气,然转念一想,却觉不对。若仅是如此,阿敏怎会特地扣问?
然此时听了阿敏言,又只怕全然没那么简朴罢……
即便……我等是你阿谁人间不存在的……阶层,然你身边日日相对的,耳听目睹的,哪个不是有血有肉,有喜有哀,有哭有笑,有一腔热血活生生的人间凡人?我等,何故能遭你如此轻贱相看?
你冷视这天下的统统,你欲置我胤禛于何地?你视我胤禛骨肉相联的父兄手足为何物?台间伶人?!梦中幻影?!
兄弟……兄弟……都是兄弟手足,父子骨肉……
“我原能够想体例让十八弟留在京内的。”声音中是浮泛洞的怠倦。
到当时,谨为臣子身,少担重担,便可多抽些闲余光阴,带着阿敏寄情山川,踏遍这天下的山山川水,闲趣怡乐,何其快哉!
胤禛,一身秋霜,僵立于房内,血都似凝冻了,手足冰冷。
或失或斥或责,连失三子,皆是最疼最爱,放在心头最重的三个儿子……虑心度意,父子恩深,情何故堪?
阿敏所来的将来,一定是此天下的将来。汗青真若分歧,阿敏也无以何如。
那里想的到,方过几日,便是太子废斥,胤祄薨事?风云突变,诸多狼籍动静接踵而来。
你一心牵挂的唯有你异世之父母亲朋,我胤禛在你心中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