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然以后点算货色的海汉人并没有发觉到这批货中有破坏的环境,顺顺利利就办理了入库交代,与顾辉结算了人为。顾辉交代结束以后,这才将悬着的心放下去,提着剩下的半瓶酒哼着小曲回家去了。
来者看样貌约莫有五十来岁,倒也担得起白叟家这个称呼,不过顾辉如许谦虚可不是看在对方的年纪上,而是身份使然。这个姓陈名奇的老者乃是王通判家里的亲信管事,王家在杭州府运营的这些财产,一多数都是由他在出面打理。要提及来顾辉只是人家部下的诸多工头之一,平时连在陈奇面前说话的机遇都未几,如果晓得对方来船埠观察,那顾辉只怕早就调集部下人在这里毕恭毕敬地候着了,哪还能有喝酒吃肉的落拓。
照畴昔的经向来看,这批货顶多能在丙号仓里待个两三天,就会被来自浙江各地的客商连续提走。而这几船货所能带给海汉一方的收益,顾辉保守估计起码也在十万两银子摆布,但这也仅仅只是海汉在浙江本地诸多发卖地点之一。海汉每个月能向浙江境内倾销多少货色,凭顾辉现有的见地还难以设想出来。
顾辉将箱子翻开来,将那瓶撞破的三亚特酿渐渐取出来,举到鼻子前面闻了闻,脸上微微有些变色。究竟上他刚才开箱查验受损状况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到了有些不对,这打碎的酒瓶并没有披收回酒香味,里边装的液体绝对不是他刚才喝到肚子里的酒。他主动揽下这件事,一半的启事就是怕被旁人看破此中端倪,惹出更大的费事。
林德应道:“跟之前差未几,也都是些市道上好卖的海汉货,这三条船上的货都要卸到通盛丙号仓,你给安排一下,尽快把货卸完,明天还要赶着装一批绸缎归去,记得让你的人早点过来做事。对了,此次另有新运抵浙江的一批海汉特酿,这玩意儿但是好东西,喝起来比黄酒带劲多了,等下我让人给你拿两瓶归去尝尝鲜。不过让你的人干活时谨慎些,轻拿轻放莫要打碎了瓶瓶罐罐。”
顾辉愣了一愣,赶紧快步跟上相送。他的确没弄明白陈奇来船埠走这一圈的目标是甚么,刚才问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底子就不值得他如许的“大人物”花时候亲身来船埠确认。并且顾辉在陈奇手底下做事已经有四五年时候,这还是他与陈奇私家对话时候最长的一次,但感受说话内容完整没有营养,他试图拍拍马屁,人家也完整没有理睬他的意义。
“林三爷,统统都筹办安妥了,今晚便会有人在城外脱手。”陈奇顿了顿道:“只是贵方筹办的引火之物,真的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