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汉军没有对仓惶撤离疆场的敌军再持续穷追猛打,这一方面是因为海汉马队军队主力并未摆设在此处,要在平原上以步追骑明显不是甚么明智的行动;另一方面这场恶战使得海汉军也已处于怠倦不堪的状况中,并没有多少余力还能再去追击敌军。
钱天敦点点头道:“没事就好,有伤就从速去前面包扎措置,不要担搁了。”
高桥南名义上是钱天敦的部属,但两人在疆场上并肩作战,私底下亦师亦友的干系已经保持多年,钱天敦也真没把他当外人看,听闻高桥南受伤,天然是要亲身去看一眼才气放心。
钱天敦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那我去看看他。”
钱天敦和摩根、陈一鑫、高桥南围坐一起,他们作为军中高官,菜色天然是要比浅显小兵稍稍丰富一些,摩根还特地开了瓶酒,给几人都倒上了一碗,以庆贺这场战役的胜利。高桥南固然是归化籍军官,不过他在海汉军中退役多年,对海汉又是忠心耿耿,军中将领早就没把他当外人对待了,是以这类非正式场合也有给他的一把椅子坐。
沈氏叔侄能够从大明朝廷捞到甚么样的封赏,对海汉来讲实在都无所谓,能够加官进爵当然是功德,此后说不定也能成为大明宦海上的助力。如果大明朝堂上的高官顾忌东江镇与海汉的干系,不给他们本色性的好处,那也相称因而在把东江镇往海汉这边推。沈氏叔侄都很清楚,大明能给他们的好处,海汉也能给,而海汉能给的好处,大明可不见得能给起了。
不过接下来对弹药耗损停止盘点以后,钱天敦的悲观情感被稍稍消磨了一些。此次送到东北的地雷是已经全数用尽了,在以后的阵地战中是不能希冀这类威慑力颇大的兵器了。那四门新式火炮的制式弹药也所剩无几,顶多再撑一场小范围战役就没了。一样被当作新式兵器投入利用的手雷,也在这一战里耗损得七七八八了。
半晌以后钱天敦在一群伤兵中见到了高桥南,他正坐在一堆空弹药箱上面,唾沫横飞地向部下吹嘘本身刚才是如何手刃了几名攻入阵地的巴牙喇兵士。右胳膊上的伤已经用纱布包了起来,看模样并没有给他形成太大的毛病,只是他站起家来朝钱天敦还礼的时候,仿佛忘了本身的伤势,一抬手便痛得呲牙咧嘴。
“你们说,打完这一仗,仇敌还会不会再来反攻?”陈一鑫一边用饭,一边问出了世人都很在乎的一个题目。
几种实验性子的新式兵器,因为产量本来就极其有限,在短期内都很难再获得大量弥补。而现役制式兵器的配件和弹药在火线的旅顺港倒是屯集了很多,一个电报发还去,最迟第二天便能由海上运抵火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