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计没有出声,明显能拿到多少酬谢并不是他优先考虑的身分。猎奇心的差遣,仿佛要远弘远过了银子的引诱。
前几天看到大量灾黎穿过洑东镇往南边去,他还感觉这些人是在自投坎阱,但事到现在他才想明白,这些灾黎很能够在开战之前就已经堕入了产业不保的地步中,挑选避祸去海汉,存活下来的概率反而会更大。
石迪文淡然道:“兵荒马乱的时候,性命如同蝼蚁,莫说县衙的师爷,就算是皇亲国戚,到了战时也是一样。”
两人闲得没事,吃过饭就趴在大堂二楼雕栏上,看这些海汉军官围在舆图边会商军情。
丁掌柜赶紧应道:“回大人,明军的确是筹算把草民的堆栈搬空,不过他们还没把东西搬出去,海汉军就到了镇上,吓得他们丢下东西就逃了。”
几大箱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放在登记处中间,凡是从这里路过的人,都很难不被其吸引住目光。至于此中所躲藏的风险,应当没多少人会在乎了。
很明显常州府境内的明军已经开端备战,但又没完整进入作战状况。这些小股明军竟然还在外出实施劫夺,就足以申明对方的批示体系没有真正运转起来,各支军队尚处于各行其是的阶段。
但刚才石迪文所说的这番话,却让他们认识到,官府仿佛并不在乎他们的死活,也没有把他们当作“本身人”对待。而真正情愿善待他们的,反倒是本来的“敌国”。
石迪文听完各方汇报的信息以后,已经对明军的状况有了大抵的判定。
“掌柜的,这就是在兵戈了吗?仿佛也没那么可骇,在门口挂面旌旗就能对付畴昔了。”
第二天一早,堆栈门外前来应征的人便排起了长队,足有百人之多。主管后勤的军官从堆栈借了桌椅,在门口摆了个摊子,现场给这些应征者办理登记手续。
丁掌柜跟伴计相互看了一眼,都发明对方此时的神采丢脸之极。
办完手续以后立即发放身份牌和三天的人为,编入民夫队,被带去太湖边搬运货船送来的物质。
“难怪有这么多人往南边避祸了……”丁掌柜喃喃说道。
石迪文点点头:“那你运气还算不错,我传闻镇上有家姓戚的大户,因为挂了双色旗的原因,被明军打上门去,还闹出了性命。”
这让石迪文稍稍松了一口气,看模样在宜兴设防的明军并非精锐,接下来的战役该当不会给海汉军形成太大的困难。
伴计道:“我只是好想去看一看,真正的疆场是甚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