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罗文田拴好骡子赶了上来,凑到她中间蹲下去捞水往脸上洗了两把,然后侧过甚来,也不顾脸上滴滴答答的还在掉着水珠,就呵呵笑道:“舒畅些了吧?我们这清河的水就是风凉,洗把脸更舒畅。”
说着他就红着眼睛扑了上来,眼里的目光凶恶得似要吃人普通。罗文田大吃一惊,赶紧把马三丫往身后一拉,举起胳膊挡住马大牛,面上仿佛已有了肝火。
这会儿刚过中午,暴虐的日头晃得人几近睁不开眼。罗文田反手扯着缰绳,谨慎翼翼的避开山路上的碎石和浅坑,一步一步的往前走。他的影子在脚边缩成小小一团,后背上也被汗水浸湿了几处,大抵发觉到了身后的目光,他扭头咪起眼睛看了看,便冲着马三丫投来一个欣喜的笑容。
到了现在这个境地,本身算是完整没了退路。莫非说,从今今后,就只能依托面前的这个男人,但是……
马三丫半垂着眼皮,悄悄“嗯”了一声,伸脱手去搭在罗文田举起的胳膊上,借力下了骡子。四周看了看,便顺着路旁被踩倒的杂草丛走到河边,蹲下去卷起袖子,把两只手浸到河水内里去解暑。
“我?”罗文田仿佛被她问得懵了,伸手挠了挠头皮,才难堪地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是女子……阿谁,”他顿了顿,又敏捷的抬起眼,语气果断的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再没本领,也毫不短你一口吃喝。”
“我把话说完我们就走。”马三丫浑身一滞,内心俄然有了些非常的感受,便悄悄把手抽开,吸了口气持续道:“我嫁到罗家,不管是好是坏,你们敢摸着知己说,你们是至心为了我筹算,不是为了那三两银子的聘礼钱?”
看着他那张暖和的脸,马三丫俄然有些气恼。马大牛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他如何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莫非他当真半点也不活力?
马大牛仿佛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段,顿时愣在了原地,田氏也是满脸震惊,上高低下的打量着马三丫,仿佛从未熟谙过她一样。
“哎哎哎……”田氏急得语无伦次,从速上来拽住马三丫的胳膊:“咋就走了?中午餐还没吃呢,你瞧瞧文田兄弟这一头的汗,才刚到家急着走啥?亲兄妹还不兴拌两句嘴?快坐着坐着,啥话吃了饭再说。”
骑上骡子分开了洪山村,顺着山路走出老远,马三丫用力呼出一口恶气,有些闷闷的抬开端,看着前面埋头走路的罗文田,不由一阵心乱如麻。
“咋了?”罗文田眼神闪了闪,低下头去抠着裤腿上的泥巴,轻声问道:“还在不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