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陈批示使翻开礼单一瞧,上书:白米五十担、四盒羹果茶饼、四匹湖绸并一些林林总总,也值一百多两银子。内里早乐开了花,只盼着日日有性命案才好。面上却不带出一丝儿来。待林俊走后,方翻出礼单,摸着那白米五十担的字样叹道:可惜了,四品以上不得从商,不然与林俊那小子联手,何必奇怪这干巴巴儿的五十两?当官的苦也!

批示使乃正二品,堂堂正正的高官,便是在都城也不是哪个想获咎便获咎的。与林家干亲杨都督乃姻亲,□□杆子一拐,大师也算亲戚。朝廷有制,凡是军事重镇,皆以“卫”称呼,长官也非县令郡守之职,而是武官批示使兼顾。连带民生、审案,都与文官不相干。也算是一大奇景。

二姐儿吓的一抖,满脸要求的哭道:“妈妈,不要……”.

林俊长到三十多岁,除却爹爹刚死,年幼无知时被人欺负以外,再没人敢如此消遣他!说来此事他端的冤枉,不就是买个小老婆么?碍着谁了?又未曾使甚巧取豪夺的手腕,端庄请了媒人、抬了银子、得了于家按指模的回执来的!哪知于家竟跑了,叫他在广宁卫丢个大丑。皆因诸事繁忙,顾不上!谁料才返来,还没来得及清算,于大姐倒好!一身重孝吊死在他家大门口,引来无数的人瞧热烈!还把妻女都惊着了!林俊不抨击,那也不是广宁地痞之霸了!

早有丹阳机警的写了状子,趁机递到林俊手中。林俊赞美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回了个无穷风情,倒叫林俊的表情好了一丝。闲言少叙,林俊一面拿着状子,一面袖了个礼单,带着人打马找陈批示使去。

陈批示使一脸怜悯,调戏一二良家妇女,本不是大事。谁料竟有这等纯洁节女,若两人不对于,少不得问朝廷请封个牌坊,光宗耀祖福泽相邻。不过大师都是杨都督之亲,当同心合力。便用心怒道:“刁民可爱!林千户不必着慌,本官忝为广宁父母,必还君一个公道!”

于妈妈道:“我二老面前就这一个,送了,我靠甚么度日?”

是以,陈批示使也不问卖妾还是买婢,只当于家大姐做逃奴算。本朝规定,逃奴打死非论!于家确有逃窜经历,街坊都亲见的!便是知他官官相护,也说不出甚来。于家父母,清楚卖了女儿,又逃了。一个拐带罪名少不了。陈批示使立着眼睛一拍惊堂木,正欲讯断,忽见于家哥儿生的唇红齿白,心下一痒,硬生生转了话头,喝道:“大胆刁民!以长女欺骗朝廷命官在前,凭尸欺诈在后!原要判你一百大板并长流。念你大哥,本朝有白叟减免之法,板子省了吧,只叫你儿子替你长流尽孝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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