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四奶奶心下一动,道:“那林贞亦是后母,母女两个看起来比亲生的还好哩,想来是本性儿好、轻易拿捏的。依我说,你尽管拿着有钱这一条儿,去跟姐夫吹风,我就不信他不动心!”承平公府,已有三四代未曾得过实权,不过是长大了胡乱买写个同知千户的虚职,连诰命都挣不上一个,还不如林俊呢!真要论起国法来,孟二太太见玉娘倒要施礼――玉娘有个诰命,她却没有,连用银子砸出来的诰命都没有!世道便是如此,千尊玉贵的宗女都让叫价卖了,何况别的?何况他家是只进不出的买卖,不信那混账姐夫肯放着大肥肉不动嘴!
杨四奶奶方抬高声音道:“上回我与你说的认了干亲的林家,可还记得?”
“谁问她要钱来,我是为了我儿子!你不去提亲,我明日令人去便是!”说着嘴里还嘟囔,一个寿礼四百两。三节两寿一年二千两!十年二万两!!她家到底多少钱……
孟二老爷两口儿一走,老太太眼泪就下来了:“薄命的儿,怎底托生到这个混账家里!他要说亲,我如何拦得?不幸你爷爷死的早,竟无人能管他。我身后,你可如何好?”
孟二老爷压根不接老太太的话,尽管道:“商户之女怎底?她爹现是从四品千户,比我还高半级哩!因着没钱,媳妇连诰命都没有。你是没饿死我,只是分炊之时,你的好孙儿还能分到几个钱?你白叟家算过没有!”孟二老爷见母亲非常不附和的神采,梗着脖子道,“父母之命、媒人之言,你不疼孙儿,我还疼儿子!此事我做主!”
孟太夫人见状,晓得拦不住,把眼看着孙儿。那孟豫章无法苦笑:“孩儿听老爷的。”
孟二太太倒笑了:“罢罢,人各有命。她爹不过是为着没有儿子偏疼她罢了。再好也是个绝户命。待爹没了,肚子争气还罢,若不争气,真就是存亡有命繁华在天了。”
孟二太太见她妹子一跳进门,倒唬了一下,笑骂:“怎底慌脚鸡似的?你男人升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