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娘叹道:“你到底有甚不乐意,说出来妈妈听听,你不说我哪晓得?”

玉娘道:“你不知有多巧,昨日我方对她乳母说,替我看看人家。恰本日承平公府太夫人在家闷的慌,来寻我们太太说话。一眼就看中了姐儿。又是她乳母亲姐姐的儿子,算来也是表兄妹,竟是亲上加亲。哥儿生的白白净净,大大的眼睛,哎哟,可招人哩!我也爱上了,当时还想,谁家得了做半子哩。谁知竟与我做半子!你说可巧不成巧?”

孟豫章耳朵一红,低头不语。玉娘问孟二太太:“京里端方紧不紧?如果我们广宁,可就要小两口一处玩啦!”

玉娘捂嘴笑道:“别提她,她躲羞哩。昨晚返来好一阵哭,说都城太热,不要住,要回广宁。”

孟豫章等着林贞,二人一齐坐了。桌上已摆满果碟,俱是京里时髦的甜点生果。端起茶一饮,内心可惜:好茶,可惜泡坏了。略有些绝望,原想她神仙普通的人儿,该非常清雅才是。又转念一想,她乃乡间居住,能懂多少?何况女孩儿不比哥儿,谁教她这个来?又丢开了。

孟二太太微浅笑道:“半子如半儿,现在不恰是我们的儿子?亲家也太客气了些,别纵坏了他。”

林贞成心考他,便答:“克日读‘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林贞正在看书,三多蹦了出去道:“姐姐,快插戴起来,姐夫来看你啦!”

林家长居广宁,常日走动不甚便利。承平公府那头想把婚事砸瓷实了,热忱非常。言道一年不得见一回,趁着在京,须得亲香亲香。又因低眉娶妇,次日一早,孟二太太连同杨四奶奶把孟豫章带了来,想让小两口有个“青梅竹马”之谊。

伯夷辞之觉得名,仲尼语只觉得博。此其自多也,不似尔向之自多于水乎――伯夷让国,放弃毫尖,大师颂他义气。孔丘著书,谈海毫尖,大师夸他博学。这些都是人类的自夸哟,不正象你畴前以水多而自大吗!

云真儿无可无不成,薛思妍有些不乐,却也不敢获咎,怏怏应了。

玉娘不欢畅的道:“庶出哪有那样的面子,能跟着太夫人度日?端庄二房嫡出宗子,家里行四。也跟我们姐儿一样爱读书哩!”

待到林贞去背面,玉娘一口气呼出来,摊倒在椅子上,点头笑道:“万没想到她这么大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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