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旭越是为她着想,她越惭愧。终是忍不住道:“丹旭,我……替爹爹说声对不起……”

丹旭听的一阵头晕,忙道:“姐姐万不成说这等话!姐姐心善,不知外头的人多心歹。家生子另有谋仆人之性命的,哪能说放便放。说句内心话,当初若无姐姐伸手相救,我早已命丧鬼域。常日里也颇得姐姐照拂。姐姐既有叮咛,不管是放良还是留在家里,我都听姐姐的。只是姐姐再别说沮丧话了。”

“我才不胡涂!”丹旭委曲的道,“没家属,没仆人,到哪都是被人踩脚底下。”说着噗通一声跪下,“姐姐,你留下我吧。丹旭此生,再没颠末比你好的主家。我实在不想过那颠沛流浪的日子了。姐姐,求求你。”

双福扑哧一笑:“姐姐,本日你也‘何不食肉糜’了。”

丹旭也想不明白:“姐姐为何非要放我一道儿?多费事。”

余者不过是几个小丫头,并丹旭的相好过二姐。偌大一个林家,满打满算,连主带仆才十八人。花名册上稀落的名字叫民气酸。林贞没出处的想起那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端的是“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来宾,眼看他楼塌了!”安步在林家划一的青石板路上回顾相望,斗拱飞檐、瓦当摇落,唯余感喟。

丹旭摇点头:“那我跟着娘。”

四喜笑道:“那敢情好,把她放了,我当第一人。”

前几日的林贞,像极了林俊,冷硬之态,观之悚然。本日的林贞,似又变回昔日阿谁肯替她打保护的和顺蜜斯。丹旭暗自浅笑,还是如许的姐姐好,一如去岁夏季的遗在花圃的手炉,苦涩暖和却不灼人。只盼她此生安然顺利,再不消做那罗刹模样,才是善恶到头终有报!

林贞回过神来,发觉把世人都吓住了,忙道:“暂不至阿谁份上。今后安设下来,我自看着好人家,把你们许出去做良民。做奴婢有甚好呢?赶上不好的主家,非打即骂的。你们不比丹旭,女孩儿家,谁算你几代奴婢?如有好读书人,许是能有个诰命带哩。便是于我而言,忠心不忠心,也不在身契上头。”

薛思妍和云真儿与李翠娘分歧,皆是广宁好人家的女儿。也是广宁山高天子远,朝廷管不了那么很多,才叫林俊收在后院里头。真论起律法来,都算和奸。也就在广宁地界,敲锣打鼓的抬了出去,只要街坊瞥见了,便是伉俪。二人在广宁熟门熟路,模样好不说,各安闲林家攒了一注私房,再好好嫁一回也不是难事,跟去都城里守寡倒是遭罪了。夫主林俊已故,昔日有多少醋都烟消云散。玉娘叹了一回,也没拦着人家的出息,各送了些川资并贴身的丫头,着人送她们回家,算是好聚好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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