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贞翻身起来道:“不能射箭还不能打拳?先别开房门,我洗漱了练上一刻钟,旁人也不晓得。”
老太太呵呵笑道:“那多好呀,敦睦才好哩。”转过甚来问林贞,“姐儿读甚书?”
林贞在承平公府磨性子,玉娘在外头过的还算安闲。林家的财产世人亲见的,几近抬进了孟家,她身边只留了些许现银。未免人惦记,连古玩都没几个,最值钱的只要头面布料。头一日安设,次日便买了几条小狗儿养着,以期看管流派。
巳时初刻,孟豫章去了外书房。女眷们才解缆去西苑上房凑趣。林贞在门口遇见孟家三姐妹,见了礼,一齐进门。老太太见状笑道:“你们姐几个倒凑的巧。”
我是多天真啊!希冀几十万两的云母铺子换个乡君返来做平生的保障!没想到皇家如此令人发指!!那么多银子,丢在水里还能听到个响儿,到皇家连个波纹都没有!赞誉,赞誉有屁用?她都许人了!等闲人家也不会休妻,只要她能生,更不会害她性命。你倒是来点实惠的啊!你给我一个诰命也行啊!再不然你给孟豫章一个出身也好啊!无耻!太无耻了!
被大姑子雷了一番的林贞本日累得不轻,回房便扑倒在床,择席之事丢到天涯。黑甜一觉醒来,好似卯时二刻。昂首瞧见挂在寝室里的牛角弓与箭筒一阵难过,这到那里去骑马射箭?在广宁时,日日夙起跑上一圈射上几箭,今后只怕关在鸟笼子里了吧。长叹一口气,如有个兄弟,此时还在家萧洒呢!老爷子你怎底也不给我生个叔伯出来,姬妾满屋,竟三代独苗,至林俊还绝了后,真是白日见鬼!
说那杂宝簪子,林贞怕有一箱;说那销金的帕子,林家开过绸缎铺;再说那贡品,林家的云母片儿都叫人眼红的罹难了。广袤的草地,女真的歌舞,闺中繁复的百索技法,热烈喧腾的气球比赛,京中男人都没见过。孟二老爷乐不思蜀,也并非只是行院里的千娇百媚绊住了脚。但是这些都不能说,也不肯说。林贞又感觉孤傲起来,分外驰念能够一起射箭的秀兰,不知秀兰现在过的如何,那些财帛可否助她度过一些难关?
一语提示了老太太,问道:“咦?这几日你们如何不消上学?”
林贞笑道:“胡乱读些,不成章法。”
大蜜斯名唤和德的道:“林mm莫谦善,昨日就见你有好几箱子书,他日教教我们才好。”
圣上即位至今,忍了诸多费事*,为的便是叫史官记一笔圣明,现在眼看要青史留骂名,恨不能把寿宁伯摁死――那是他岳父,判重了叫人说凉薄,判轻了叫人说包庇。反正里外不是人。太子亦出来请了几次罪,看得大臣们都感觉不幸。现在苦主进京,再不判,如果谎言四起,便是压下去也有损清名了。只得父子唱了个双簧,圣上判罚,贬为百姓押送回客籍,太子再来做好外孙奉上川资,还不敢送太多,才把此事乱来了畴昔。便是如此,另有墨客撇嘴道:旁人家破人亡,他家倒还做大族翁,连个后代不准靠功名的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