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巨响,宫门破了,尖叫此起彼伏,有几个不长眼的宫人竟然躲到云水窑里。
小鱼隔门叫道,妙音清脆动听。周王闻声了,暮气沉沉的眸子俄然有了灵气,他蹭地起家,大步走了畴昔,赶紧唤人道:“快叫她出去。”
在她眼里,周王已经不如当年,不知是不是得了甚么病征,眼窝深陷,脸颊无肉,脸上能看的只要一双眼,如同碧珠嵌在两个黑洞里。她的眼睛直勾勾的,能把人看得不安闲。周王仿佛感觉面貌有异,不自发地抬手掩面。
“儿郎们!上!”
小鱼莞尔,一双眼如银钩弯弯。她没有多大窜改,除了那头斑白相间的发,脸还是和畴前一样。
踱了几圈,没见人来,周王急得顿脚,又大声命道:“还不叫她出去!”
周王怒喝,瞪起碧眸,将他们驱走。
周王立在玄关迎她,仿佛她只是出去玩耍了一遭,返来得晚了,他略有不悦。周王健忘了,他当初是如何把她给了荣灏,也健忘别离时的那一掌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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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空巨响,震得民气惶惑,厮杀号令越来越近,宫人终究忍不住作鸟兽散。一时候,王宫里乱成一锅粥,走得走逃得逃,临了不忘抢些金银珠宝,连兽纹鼎上的绿松也都挖了走。
云水窑内,周王还是是一身便服,一手支额倚在榻上,外头再喧哗,他都当作听不到。内侍跑来三次禀告军情,他无动于衷,第四次以后,内侍也就不来了,他操琴吟曲清闲安闲。
原是败阵,随玉暄率兵切入敌阵,垂垂地窜改乾坤。荣灏目不转睛,薄唇越抿越紧,本是值得欢畅的事,到他眼里却变得浑沌暗淡。
荣灏未露忧色,仿佛这些都是他料想当中的事。他负手而立,面色深沉,不知为何事而忧。
小鱼脱了潘逸的手,一眨眼,她就不见踪迹。潘逸找不到她,他被一波又一波的人浪推至火线,作为剑锋直刺敌国咽喉。
“父王,我返来了。”
想着,小鱼收回一声降落嘲笑,扔了手中染血的弯刀,再脱下头盔铠甲。女儿艳色落到世人眼中,无人敢近、无人敢赏。
云水窑,父王替她起的名字,他感觉水云之上的仙界才气装得下他手中的这块宝贝,故叫做云水窑。可惜父王的宝沦落于此,成了被人踩踏的泥。小鱼想死他早逝,竟然有一丝光荣,因为他起码没见过她惨痛的模样,也不晓得她被当作妓似的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