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逸又提及了那盆雨中牡丹，另有那次日落，唯独没提他分开的那晚。那一晚是他俩的分水岭，若当初他没走，或许就不会像明天这般。笑凝在唇角，思路逐步飘远，他想像本身回到了那日花前月下，送她那支梅花簪子。
“你怎能忍心？你怎能忍心!”他在她耳畔诘责，语中、眼中都带着被弃的恨。
“好了，别气。我等会儿就把一桌菜全吃光。”
“你做的菜如何会难吃？御厨也比不上。”
潘逸像是听不懂，仰着头不幸地看着她，他在用眼神祈求她留下，可她却像是无动于衷。
没体例再留住她了，哪怕用铁链栓住，她也会摆脱而去。但是她走了，他该如何办？工夫流逝，他会不会就像这里的沙，随风消逝，而她再也记不起。
小鱼点头，几分无法几分悲戚。
“想必你也听到风声了。他们说是我把女人推到池子里，我说不是我做的，可没人信，乃至连他都不信。我不想冤死在那儿，以是我逃了。那天早晨很冷，他们想把我关到水牢去。幸亏青玉帮我脱身，我才逃出了阿谁笼子，没想到在半路上会遇见你……”
潘逸提及了一年前的初遇，抿着回想，吮吸此中丝丝甜美。小鱼躺在他的臂弯想着当时景象，或许在见到他的第一眼起，她已经喜好上了，只是她自个不知。
他本想说出打趣话，出口的语气倒是怠倦不堪。小鱼听出他有苦衷，不由停下行动侧首打量。潘逸的喜怒哀乐全印在脸上，他想装出无事却弄巧成拙。
小鱼几近惊叫，她松开紧抱着他的双手，极其严厉地看着他的墨瞳。
晌午过后，潘逸去了小宅，推开门就见小鱼在院里晾晒衣物。她穿得丰富，灰麻粗袍遮去很多窈窕。
小鱼只字未回，她内心想让他恨，恨到分裂她便欢畅了。可触碰到他的墨丝、他的唇畔，她又没法舍弃，缠着他迷着他，恨不能与他化成水，不分相互。
他的心机太纯真了，小鱼于心不忍，她柔缓了眼神，过很久，才缓缓开口道：“实在我迟早都要走。”
小鱼说：“我走不是为了他，也不是为了那件我没做过的事。我走是因为要去找殛毙我父母的人，他在周国，我得去那边。”
终究，他累了，使光了浑身力量，筋疲力尽地倒下了。绝望与仇恨过后只剩一片柔情，他软在她的身上轻泣，就像个小娃衰弱不堪。小鱼紧拥着他，不知不觉泪眼昏黄，可她不想让他见着本身哭，便悄悄把泪拭在枕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