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里住着对孪生姐妹,是荣灏最宠的两位美人。阿五见过她们一次,两姐妹穿戴一样的云烟软罗裙,在园中肆意糟蹋她的花草。
说着,她了望起六合绝顶,爱笑的眉眼似被余晖凝住了。
老松近五丈高,盘根错节,糙枝粗皮。
潘逸边幅清秀,一脸青涩,而孟青又是文弱墨客,手不能提、拳不能打。见此二人,山贼们哈哈大笑,戏谑这是两娘儿们。
危急关头,潘逸一把抱住小鱼,以身为垫。幸亏底下土松,他又有几合作夫,才没摔得头破血流,面貌尽毁。
得了美民气,潘逸镇静得一夜未合眼,次日朝晨他就拉来孟青,带几队人马突入城外山林,誓将山贼一网打尽。
小鱼撅起的嘴渐渐平了,她斜眼瞥下,又轻哼一声。
荣灏止住步子,低头打量这个成心藏脸的丫头。
潘逸迫不及待要带她分开这肮脏之地,连连点头道好。
听了她这话,潘逸难堪起来,按例他不能带人出来,若被荣灏晓得,十个屁股也不敷打。但见小鱼孔殷,踌躇再三,他还是承诺了。一入夜,他便让小鱼乔装打扮,偷偷带她去了地牢。
归巢的鸟儿,西边的红。长这么大,潘逸第一次发觉落阳如此壮美,他望着绝顶的五彩灿艳,恍然如梦。
阿五心头一紧,随后如平常般点头,轻回:“奴是阿五。”
小鱼瞪他一眼,还是气呼呼地鼓腮帮子。潘逸拿肘碰碰她,她不睬;再用肩顶顶她,她还是不睬。
他俄然结巴了,本来想好逗人笑的话竟然全不记得了。
“我之前常坐在树上看日落,那边能看到山,这里看不到。我经常会想甚么时候能归去,看来现在是回不去了。”
见她活力,潘逸赶紧坐定,奉迎道:“我听话,你嘴别撅这么高。”
小鱼没发觉到他的局促,小手拉住他深蓝绸边的衣袖,边走边笑道:“快随我来,我找到个好处所。”
“我是找你来看好玩的,你倒吓出我一身病。”
美人受宠若惊,赶紧提裙小跑到他所指之处,千娇百媚摆出姿式。
“你是阿五?”他俄然问道,语气如冰,冷冷刺上她心尖。
潘逸不觉得然地挑起眉,练杂耍似地晃了几步,然后一屁股坐下,两脚弯勾紧树枝,像猴子似地荡了个转。
返来路上,小鱼闷闷不乐,潘逸觉得是牢中臊臭把她给熏着了,便体贴问道:“是不是不舒畅?那边的确臭了些,多吹吹风味就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