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巨掌袭中小鱼背心,潘逸侧身硬是接下这一掌。哪料小鱼动了,像晓得是他,以背身相护。
怀中人儿已不醒人事,潘逸连连后退,好不轻易站稳脚根。他色若死灰,硬是将喉间涌上的血咽下。
周王见之非常不测,不由奖饰:“真是豪杰出少年,没想荣国另有铁骨铮铮的男儿。”
荣灏听后款步上前,执笔落下几个大字,并按上朱砂印。
他侧首叮咛。潘逸一听心被揪紧了,两眼死盯着那道拱门,望眼欲穿。
荣灏将花瓶塞到孟青手中,悄声道:“藏好,带归去。”
荣灏面露迷惑。
昨晚宫里起了大火,到半夜才毁灭。荣灏入宫时,还能闻到一股焦糊味,不算重却扰得人不安。
荣灏莞尔,道:“陛下,昨夜归去鄙人细心想了想,你说的前提何尝不成,荣周两国为盟利大于弊。只是除了一纸文书,总感觉少了些甚么。”
他伤得比小鱼还重,随行医士束手无策,只道快些返国医治。
宫侍进殿通传时,荣灏一行就候在偏厅。荣灏看来悠哉,一会儿摸摸壁上挂毯,一会儿又打量起珐琅花瓶。
阿妩面色霜白,神情恍忽,若不是有人扶着,怕早就瘫软在地。她含了半口气,半死不活的,要归去也不知能撑多久。
好一个损招!
荣灏脸上无异色,可见到阿妩顷刻,他还是惊了一下。
这般神定气闲刺眼得很,潘逸忍住怒意,闭目假装养神。
潘逸气血上涌,顿时耳鸣目炫,他一手怒指周王,冲口而出:“你!”
一到平洲,荣灏就命令关紧城门,调拨兵马,看模样就是不想守盟约。
他如慈父,依依不舍地抚着她的乱发,柔声道:“乖女儿,现在你也没甚么用处了,父王便送你这一程吧。”
玉暄内心难过,又忍不住落了几滴泪。他握紧她冰冷小手,抽泣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用,若我能挺身而出,阿姐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孟青看下眼瞪得老迈的保卫,扯出一个笑,将花瓶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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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剪去了阿妩的头发,拿铁链栓住了她的手脚,婵衣上到处是鞭苔所留的血痕,连起来便是个“奴”字。阿妩连路也走不稳了,踉踉跄跄,几次欲倒。
入了殿,周王已端坐于王位,刀刻似的脸看来生硬。明天他穿得丰富,颈处还搭了根围脖。天不算太冷,这副穿戴未免过了。
潘逸心头一紧,急得如油煎火烤。
周王沉下了脸,嘴角浮出一丝奸笑。他仿佛猜到了,气恨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