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灏从未曾提起过，阿妩非常不测，现在身为人母，听到这番有力之言，同感悲戚。她不由收起含笑，垂眸道了声：“夫人节哀。”
她在诘责，弦外之音简而易懂。阿妩面色如常，好似从未听到过“玉峥”这两个字，过会儿，她笑道：“夫人安知别人不懂丧亲之痛？你可见过血海红过朝霞？你可见过白骨成山，血肉成墙？我想不懂的人是你，若你懂的话……”
“真没想到，绕了这么大圈你还能返来。”王妃笑道，声音透着几分寒。
“你们几个别愣着，还不快点送殿下安息。”
终究王妃回眸，她见到阿妩莞尔而笑，不由让人起了错觉。不过阿妩记得清楚，记得她诬告她时那张夜叉脸，丑恶、无情，誓要赶尽扑灭的残暴。可惜的是燕王妃没能做到，以是阿妩还她的笑更加明丽妖艳，如同一只就逮的妖正在耀武扬威。
阿妩持帕拭去麟儿的涕泪，淡淡地回了个“好”字。
“他们说玉峥战死疆场，而我听到的倒是出错摔死。虽说胞弟恶习难改，但是罪不致死，你说老天为何如此不公？”
“夫人甚么意义？阿妩不明白。”
荣灏蹙起眉，又把他塞回王妃手中，仿佛略有不悦。梅雪窥视他的举止，把手中绣帕绞成一股绳。
“夫人言重，阿妩还得谢夫人不计前嫌，宽弘大量。”
阿妩直勾勾地看着，双眼深如幽潭，随后她嫣然一笑，道：“没错，我返来了，不知婉儿可好？”
荣灏听后拧眉戏谑道：“这声音听来不像好，明天我太累了，以是没能过来。”
王妃听后一阵脸红一阵脸白，抿紧双唇没有回话。阿妩笑了笑又道：“我的命真没夫人好，你是堂堂正正娶来的王妃，而我不过是随便恣玩的奴。当初你我相遇，我就说过只问王爷讨样东西，讨到就会走，而你却视我如虎狼，不吝用本身骨肉陷我于不仁不义，夫报酬何如此？阿妩可从未惹你。”
阿妩静候，趁便打量起那身凤尾裙。还是是紫，红到极致的紫，裙摆上金银线、五彩丝绣出了一只崇高却又孤傲的凤。
听了这话，阿妩安静无绪，一双眸子直勾勾地对着，清得能反出她的影。
荣灏眯起眼，靠近他的脸细瞧。或许是被吓到了，小儿俄然嚎啕大哭，又扭又推不肯让他抱。
“昨夜睡得可好？”荣灏轻声问道，迷离的眸移到她身上，却又没法聚焦。
王妃发话，不怒而威。下人赶紧鞠身领命，欲送荣灏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