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用过饭了吗?”阿妩问起,用手中丝帕拭去他肩头水滴。
潘母听后拉长脸,又拿出老一套说法,让他早些娶妻生子,好灿烂门楣。
世子爷素朴,连乘的小舟都极其浅显。拔锚时,船身轻,不免闲逛。世子爷忙扶上船杆,偶然间昂首,就见画舫楼上人影晃过。素蓝的是衣,墨色的是发,她就站在窗边,直勾勾地望着,目中含刺。
话落,一声无法感喟,他把书放回原处。
“我本有妻,干吗另娶?我本有子,何为不续香火?!这门亲我不承诺!”
王府南边有处泊地,如条碧绸连入湖中。阿妩早在舫上等待,荣灏一到船夫便拉拔锚。
当年潘逸一文不名,现在载誉而归;当年他年青气盛,现在已是沉稳有度。这段姻缘,潘庄两家极其对劲,未等潘逸点头承诺,潘母已经为其作好筹算,说是趁此良机选个黄道谷旦,好迎人过门。
荣灏略微不悦,道:“怕我摔坏他不成?”
白露刚过,阴气渐重。一不心小轻易得风寒。
“用过了。”荣灏回话,接着走到阁房看了看熟睡中的麟儿,替他将被子盖严实。
阿妩不听,摘了髻上玉钗,散去一头墨发,紧接又脱去鞋袜,坐在沿边将两只莲藕似的足伸入水中。
荣灏听后凝住神思,迷离的凤眸略显浮泛,半晌,他莞尔,道:“明日带你出游,不管下不下雨。”
话落,她的身影就消逝在了梯上。余香未散,荣世子与福王就登上画舫,笑声由远至近。
“还看不清吗?”
说话的是世子爷,好久不言的荣灏终究开口,笑声里透着一丝镇静。
“多谢二位王兄。”荣灏笑道,常日乖张到了他俩面前收敛了很多。
“传闻潘家公子要结婚了,父王正筹算亲身送礼。”
也许天公作美,次日朝晨,连续阴沉的天俄然放睛。都城美在湖光山色。之前荣灏经常会乘画舫入湖赏景,恨不得浑身贴金,就怕别人不晓得燕王。现在他倒收敛了,舫上也不描金画银,只带上几个下人及弹唱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