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刚落,他身侧的墨驹抢先一步飞奔而去,荣灏转头,笑得对劲。
潘逸点头笑笑,说:“不碍事。”
俄然,不知如何的,墨驹失蹄,一个不稳翻身倒下。众侍惶恐,纷繁上前护驾。可这一下荣灏摔得不轻,愣愣地坐在地上很久没缓过神。
荣灏勾下唇角,执马靴悄悄地朝他马屁股上抽了一下。
“莫非是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不会是麟儿!福佑说的人必然不是他,他才一岁余,命怎会这么短?他是他的儿啊!
那日竹林中,他曾问她:“你要到何时才气罢休?”
潘逸点头笑道:“现在我这点本事还是有,陛下放心。”
以后,潘逸穿戴划一,牵来青鬃马。上马之前,荣灏特地关照:“若身子不适就不必勉强。”
他小声回道:“火石飞来,陛下躲闪不及,不幸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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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人间有不孝之人,他定占其一。潘逸想来惭愧,而模糊又有些不甘。
荣灏穿戴宝蓝团龙纹骑服,仿佛兴趣勃勃地正筹办驰骋一番。而潘逸还穿戴单衣,墨发未梳,脸也没洗,邋里肮脏的痴疯样。
方才定神喘气,就听到一阵短促的脚步声,还未转头,小厮叩门出去,惶恐道:“公子,陛下亲临,请公子相迎。”
“你的手如何了?”他皱眉问道。
自始至终,潘逸安静得异于凡人,而就在甩鞭的顷刻,面具崩塌,色如死灰。
“那就好。”荣灏边说边将绸帕塞回袖中,然后转头看向那匹高头大马,冷声道:“不顶用的驴子,宰了。”
阿妩抓它进屋,解下鸟腿上的竹筒,将事前备好的纸条塞入。放它走之前,她垂怜地抚遍鸟儿每根羽毛,唇靠近它的头悄悄地说了句话。鸟儿像是得了灵性,一入飞就冒死地扇动双翼,往还未暴露朝阳的东边飞去。阿妩目送,直至阿谁小点再也看不见,她才放心关紧窗,回到麟儿身边,握紧他的小手。
潘逸听后犹被提筋微微一震,缓过神后他侧首,荣灏一声轻叱,骏马飞奔。
潘逸心头一紧,来不及做出镇静模样,荣灏就已经排闼而入。
潘逸打起精力扬鞭赶上,赛完了一圈,荣灏气喘,他取出怀中明黄绸帕拭去额头细汗,成心偶然地问起:“在平洲时我是如何受得伤,定安可否记得?”
潘逸大惊失容,仓猝跃下顿时前。他伸手去扶,俄然觉到手上一刺疼,低头一看,手背被荣灏的马鞭划出一道血口。
荣灏听后朗声大笑,随后拍起他的肩背嘲弄道:“和你闹着玩呢。快换上衣裳,我们骑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