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先帝的皇二子封王,远走秦阳,许是那处山高天子远,活得清闲安闲,倒也安循分分。
“措置了?”
临行前日,萧绎回到秦阳王府内,将蓝渊召至跟前来问话。
萧景从手边叠放的十数本奏折中抽出一本,徐公公会心,接过奏折交到楚长歌手上。
铜盆内的银霜炭烧得微微发红,透过铜丝罩披发的热度,将偌大的营帐烘得极暖,却不及一股北风从俄然翻开的帐门吹入。
走到这一步,再无退路。
阿谁方向……是龙帐地点!
自萧景即位后,三年来,他一向于秦阳与都城之间驰驱,暗中摸索支撑他的人,同时与云氏当家云德仁保持联络。当然,为免泄漏首要信息,他仅伶仃与云德仁一人见面,故云氏尚活着一事,也只要这个为父的晓得。
楚长歌只觉心下一寒,垂下头,沉声应道:“……是。”
是夜,子时三刻。
这可踩着萧景的尾巴了。
严大人挥挥手:“我去便利一下。”
他走得远些,寻着僻静处,见四下无人,敏捷处理完,便摇摇摆晃往回走。
忽而一阵冷风吹过,严大人狠狠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却瞥见远远的一束火光划过乌黑夜空,直直落入营区当中。
然皇上既已猜忌,却按兵不动,不敢打草惊蛇,只怕是,缺了证据。
若皇上思疑建立,则韩王打着淘汰军队的幌子,将兵士乔装安插在数座城内,乃至连太守都换成他的人……一旦起事,从内部节制,比从外攻占,耗损更小,胜算也更大,这算盘倒是打得不错。
但此行凶恶,他不肯奉告于母亲,唯有作伴数日,先安了她的心,以尽孝道。
萧景放下书卷,揉着眉心,双眼似怠倦地闭起,叫人看不见里头的半分情感。
“那今晚是留在这里用饭?”云氏端倪一喜,但随即又有几分遗憾,“早知如此,娘便叮咛人做几道你爱吃的菜了。”
他展开大略一览,“韩王”二字便映入视线。内容未几,大抵是说江州、开河、郁南等地有韩王的人马呈现,且均以浅显商民身份分家于城内各区,购置了财产,平时靠买卖糊口。
“据回报,酉时摆布有人分开营帐下山,前去郁南城,近戌时返回。”楚长歌向来不把推论当作定论,只把探子所说复述一遍。
然彼时少年已于军中历练多年,成绩现在赫赫驰名的北军将领,岂会惊骇些微寒意,他谢恩入坐,背脊直挺,缓缓喝上了一口热茶。
“大人,这是去哪儿?”门口的保卫微微侧身一拦,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