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单逸尘只微微点头,道:“下去歇息吧。”
面前递来一双玉筷,他抬手接过,端起饭碗开端用膳,她便也坐在他身侧的位置上,执筷夹菜。
他仰着头闭目养神,大抵晓得是她来了,听了声响也不睁眼瞧,直到她从中间木架上取来搓澡巾,踩着水迹走近身边,才缓缓掀起眼皮,那双沉寂如水的黑眸,悄悄望着跪坐在池边,一样垂首看他的阮墨。
“是。”
然待阮墨一起往下,瞥见那十数道纵横交叉的伤痕时,即便并非第一回见到,却还是如初见般停停止,呆呆地看了会儿。
阮墨在内心冷静哼了一声,便放开肚皮,直吃得微撑着才罢休。一昂首不见了单逸尘的踪迹,她唤了服侍的丫环过来问,才知他已到屋后沐浴去了。
实在单逸尘这话说得有些愿意,桌上的清楚满是他爱好的菜色,又岂止是“尚可”?
“许晁,辛苦了。”
不过若单逸尘来了,她最多是奉侍他沐浴的份儿,就没法独占这方温泉了。
她手一顿,保持着将放未放的姿式,愣愣地看向他:“我……”
夏季初至,热浪猖獗,本来一派平和安宁的都城,竟俄然闹起了时疫。多量布衣卧病不起,更有很多人已死于沉痾,一时民气惶惑。皇上对此深感忧心,勒令太病院加快制定救治计划,并筹办亲身前去病者断绝区看望,安抚躁动的百姓。
她抿唇笑了笑,不再多言。
就仿佛有一根细细的针,在心头刺了一下,渗不出血,却模糊作痛。
阮墨突觉手背一痛,一回神见到男人正拉着她的手在……当即便要将手缩返来,惊呼:“你……你干甚么咬我手……”
明显他差人送过来的衣裙各式百般,她却仿佛总喜好穿些素净淡雅的,也甚少在脸上涂抹那些披发着难闻香气的脂粉,就这般安温馨静站在那儿,落到他的眼里,竟是莫名地令人舒心。
她的手向来偏凉,而他却截然相反,现在掌心贴着他炽热的肌肤,不知何故,竟似是热得发烫,几近欲抽回击去,连带着鸡皮疙瘩也起了一层。
可他明显不筹算放过她,薄唇印上他咬过的处所,悄悄摩挲,笑意勾人:“不咬这里,莫非……你想我咬别处?”
“饱了?”他扫了眼她面前几近未动过的菜,眉心皱得更深,冷声道,“再吃点,莫要早晨又说没有力量。”
比如他措置公文时,会俄然想起待在后院的她,想她正在做何事。又比如某日得了空上芙蕖苑用一顿饭时,会悄悄猜想她今儿穿甚么衣裳驱逐他,备了哪些他爱吃的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