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单逸尘都是先措置公文,中午后才出门慰劳病者的,本日如何出去得这般早?是下午有甚么事吗?还是筹算回府用午膳……对了,她这下倒是想起来了。昨夜迷含混糊间仿佛听他道想尝尝她的技术,午膳要到她这儿来用,而后她还未想好答不承诺,便又被他弄得说不出话了。
那种极易感染、一旦染上便很能够丧命的时疫?
老大夫挑眉,眼里闪过一丝骇怪,转眼即逝。
阮墨坐在打扮台前让丫环在身后为她通发,随便说了一个常日里常梳的,内心却揣摩着别的事。
而从那回今后,他便与以往分歧了,除了在那事儿上会稍稍顾及她的感受,让她减轻了很多痛苦外,还不知从何学来一些羞于开口的手腕,各式挑逗,令她垂垂也尝到了某种陌生的欢|愉。
摆上碗筷后,一转头便瞧见他徐行走来,墨黑的云纹锦袍衬得人身形颀长,冷峻庄严,俊美逼人的脸庞保持着一贯的面无神采,冰冷得叫人不敢直视。
估摸着单逸尘中午摆布便能返来,她很快想了几道他惯爱吃的菜,便叮咛丫环传膳房筹办质料。
她不敢置信,深吸了一口气,朝一样满脸庞大的老大夫问:“大夫,您肯定,是时疫吗?没有误诊?”
年逾五十的老大夫两鬓斑白,步子却不慢,很快便提着医箱呈现在芙蕖苑了。
“是……夫人今儿想梳甚么样的发髻?”
单逸尘侧眸看她,不知是看不逼真抑或是如何,皱着眉用力闭了闭眼,忽而面前一黑,身子不受节制地往一侧倒去。
“……好。”
一夜无梦。
老大夫叹了口气,看向杵在那儿不动的人,语气不善道:“还不走?留在这儿不怕过了病气吗?”
大夫不答,松开半晌后,两指又重新压上单逸尘的手腕,似是终究确认了,闭眼摇了点头,缓声道:“王爷这是……染上时疫了。
有回他饮过酒,借着酒意折腾得忒狠,她实在难受得不得了,最后忍不住哭出了声。压在她身上的单逸尘停了下来,似是怔怔看了她一会儿,竟真的退了出去,翻身躺在一旁。等她哭够了,他问她为何哭,她说疼,他又问她之前为何不说,她当时偶然情坦白,直截了当说怕他不欢畅才一向忍着的。
所幸两名丫环机警得很,也并非头一回见这般景象了,忙快步走入屋内,一个扶着主子起家换衣,另一个斟茶递水。她浑身都酸软乏力,任由丫环给她套衣裳,连连饮下三杯水,才勉强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