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墨摸摸他的脑袋,轻声哄着,目光却落在床榻的男人身上。
正想着,屋后蓦地响起孩子的尖声大喊:“好人――啊!”
阿棠从小便没了父亲,若非有个和顺详确的娘带着他,想必不会如此懂事仁慈。
……都怪她。
屋内并不算混乱,除了一张被踢倒的圆凳以外,统统都与分开前别无二致。
然未等他缓过劲来,另一个大汉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蓦地将他推倒在地,随即拉起倒地的大汉,一同朝他围过来,仿佛是筹算以多欺少。
那么早出门,也不知是否吃过早餐了。
后门“砰”地关上了。
高大的男人趴伏在地昏倒不醒,侧偏的脸上尚算洁净,并无伤痕,然身上的白布条却到处渗血,更有很多已然疏松扯断,将那身粗麻布衣感染得不成模样。
“那你如何不去找村里人帮手?”阮墨问他。
她抬袖悄悄印去他额角的盗汗,不知为何,心头忽而一抽,麻麻的,却转眼即逝。
“男人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瞧你把声音都哭哑了,多不像话……奉告我哭多久了?”阮墨捧着他的脸擦去残存的泪痕,捏了捏他哭红的小鼻子,笑话他道。
反而是阿棠,歪头往他腿下瞄了一眼,指着高高吊起的裤脚道:“你真的好高啊……我爹穿戴的时候,裤脚都要沾地了,如何到你这儿,就像被生生裁了一截,哈哈……娘常说吃很多才气长高高,你小时候是不是一顿得吃两碗……不,三碗饭?”
但仅仅是看起来罢了。
阿棠见他们逃窜了,欢畅地跑出来扑向单逸尘,岂料这一扑,竟将他直接扑倒在地。
“哄人!如果借走了,你们必定不会还的。”阿棠躲在单逸尘背后,气哼哼地大声辩驳,“不要脸的好人!”
“哦……这小孀妇家里何时藏了个野男人?”大汉眯眼高低打量他一番,目露轻视,俄然欺身上前,竟毫无征象挥拳过来――“敢让老子滚,找死!”
单逸尘一惊,立时将包子丢下,三步并两步直奔后门而去,一开门便见阿棠被推得跌坐在麦地里,面前站着两个地痞模样的大汉,闻声,齐齐斜眼瞥过来。
双目紧闭,气味衰弱。
他一个箭步畴昔提起阿棠的后衣领,将他放在身后护着,阿棠却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抖着声道:“好人!他们是来抢牛的!”
阿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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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甚么呢?
“咦?为甚么?”
扎着红头巾的大汉上前一步,粗着嗓子吼了一句:“你个小王八……说甚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