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晋手握茶箸,缓缓搅动汤心,又接着道:“至于茶的滋味,各说不一。关于品茶,只怕鄙人说到明日亦说不清,且说这茶,雨前与雨后茶,不细心品,觉不出甚么别离,分歧的人去品,亦是分歧的滋味。王爷您和茶叫甚么劲呢?”

时有小风掠过,风炉中槐炭火忽明忽暗,令民气神泛动。所谓坎上巽下离于中,体均五行去百疾,煮茶饮茶是个好风俗。

“如若这个女人钟情于你,亦钟情于别人如何办?”顾墨寂寂地问。

“一心一意么?”顾墨笑着点头。

翌日,惠风和畅,浮尘斋内满院石斛淡香。石斛夙来气暗香,味轻清,善疏达,顾墨闻着香,昨夜郁郁的表情仿佛舒缓很多。

“王爷宽恕则个,容钟某去洗把脸,换身衣裳再来详谈。”钟晋微微一礼,快步向卧房行去。

“品茶讲究的是茶意相通,像我的那些夫人们,无一晓得品茶。她们当中如有谁晓得品茶的意趣,我便不能与她们一起了。能晓得我心的人,我亦一心相对。因为他们不懂我,我亦不晓得他们,如许岂不也很好,王爷实在不必固执浅显百姓品茶的滋味。”

顾墨对他这个阐发不置可否,顺手捏了一只青瓷杯在手中把玩。只听钟晋又道:“实在春季生出这么几缕沉闷的心机亦没甚么,只是王爷这缕愁思骤聚难散,必然需求甚么以作消遣吧。”

“你不是我的知心老友么,你且猜一猜。”顾墨笑着回过甚。

顾墨微微点了点头,“这么说来又有些说不清了,这滋味猎奇特。”

“王爷您走这么急何为,昨日出门,得了一把好扇要交与你。”

顾墨还是默不出声。院中松树长得富强,洒了一地暗影。女萝青丝附在松树上,斜斜垂下,暖风拂绿,轻摇款摆。说甚么消遣嘛,又令他想起王府前遇见的小丫头。“如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亦想到“女萝附松柏,妄谓可始终。”她将凭借谁?他又将是谁的凭借?

钟晋轻咳了一声,揽了衣衫微言道:“王爷有所不知,钟某白日那么忙,晚间还要服侍一帮女人,实在是很累的,王爷您这类洁身自好的男人,如何会晓得钟某的哀思呢。”说罢故作愁闷状,不动声色瞟了瞟顾墨的神采。后者一派淡然。

茶烟袅袅中,是墨王爷求知若渴的双眸,钟晋凄然道:“坊间传言王爷您不近女色,怕不是不近,只是没有人走进您内心吧。依钟某之见,能配得上您的,也就这大好秋色了,可何如已是晚春,秋色将尽,不过话又说返来,王爷您要的民气已然获得,戋戋一个女民气,有何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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