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思一晃,便得那里不对劲,抬眼再瞟了瞟敞开的木窗,忽的转头看向了凤十七那处,不由得对本身心生敬佩。
凤十七拧了拧眉,正要开口扣问,忽听得外屋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她便也跟着走动,翻开帘子,去了外屋,从桌上的茶盘里倒了杯冷茶,灌下醒了神,才发觉脚底发凉,一低头,鞋子未穿,便又回了里屋。
“不喝?”她盯着凤十七脸上五味杂陈的神采,忍住了笑。
温热安稳的气味,让她蓦地提起的心略略一放,捞出他的手探着脉象。不浮不沉,安闲和缓中透着一股非常的刚猛之劲,很像她当时偷吃医术奇诡的孙老头的大补丸以后的反应。看来这小小的穗城也是藏龙卧虎之地,随便一个郎中开出的药,就有如此奇效。
小孺子揉了揉眼睛,“柳公子?你在这儿何为?”
侍书惶恐地冲进屋,猛地扒开珠帘,靠着隔断顾不上顺气,就对着柳青青吃紧喊道:“柳公子快跑……院子里……院子里来了好多……好多官兵……说是……说是来抓您的……您……您快跑……快跑……”
她笑:“你不说,我不提,你家公子怎会晓得?”
她往榻上一歪,正想得入迷,忽听得床上传来轻唤,便站起了身,还没走到床头,就又听到凤十七有气有力地叮咛侍书倒茶。
比来真是粗心!贴着窗睡觉,竟然连窗开了,进了人也不晓得?!
她正要开口叫唤,身上腾地一轻,一道黑影闪过窗口,眨眼间就没了踪迹,唯有窗口余留的暗香,提示着她这屋里方才产生过甚么。
但,她仿佛低估了那人的技艺……
她按耐不住爱玩闹的性子,打趣道:“你昨晚死拽着我的衣服,让我别走!你忘了?”顿了顿,指着他手里的‘铁证’,再追加一刀:“看,我的衣服还被你拽在手里呢!”
她猜想‘侍书’是那小孺子的名字,便回身去了外屋倒了杯茶水,捧到床边递给正伸脱手的凤十七。
比来她真如个半仙!凡是无缘无端打脑中飘过的动机,几近都应验成了究竟!现在凤十七的床头立着一个穿戴黑衣的‘暗人’,正把手从凤十七的脸侧收回来,行动微移,看来恰是做完了要做的事,筹办分开了。
她几个箭步冲至床边,吃紧伸手去探凤十七鼻息。
“柳公子!柳公子!”
凤十七盯着她的双眼圆了一圆,绯色敏捷淹过耳根,漫上了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