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婆子笑得脸上的褶子都笑平了，“你们先聊着！”揣着银子，乐颠颠儿的走了。
闻声李氏昂首，惊奇地看着来人。“是你？”脸上的神情先是惊奇、气愤，最后变成一片淡然。
隆冬垂垂畴昔，秋风渐起，清儿每日数院子树上的黄叶子，盼着它能早点枯黄、落下。张三和秀才一样了院外等得焦心，统统都筹办伏贴，只等东风到。
李氏欣喜地点了点头，“想不到清儿，还随了爹爹很有几分将才！”觉得只是可有可无的防备手腕，今后却有了大用。
陈家树脸满悲怆惭愧，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他身边的小童长顺倒不满的轻斥：“好不识汲引！我家少爷不远千里从都城到海城你却……”
“清儿？”李氏面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咬破了嘴唇。“她死了……”
见长顺诚恳了，陈家树又叮咛道：“去把刚才得阿谁婆子找来，有话要问她！”
看到娘安然返来，清儿差点欢畅地大喊，又恐她身后有旁人，伸手把嘴捂住。直到李氏进了院子，见不旁人才诘问道：“娘，是谁？”
“公子，你要见的人来了！”钱婆子带着嗲声笑着回禀，听得李氏起了一身的鸡皮。
钱婆子正喜滋滋儿的数银子，一听贵公子找她问话，乐得一步三晃，眼睛早就眯了一条缝。“陈公子，有事固然叮咛！”
李氏淡淡地避开，“不敢当，陈公子！妾身已是放逐犯妇，那里当得起陈至公子的一声伯母？想必陈公子认错人了吧？”
李氏心中打鼓，俄然有都城旧人上门，会是谁？是好、是坏？扫了眼清儿，见她还是装憨在地上画圈圈，内心一时也拿不定主张。
陈家树有力地闭上眼睛，面前闲逛着清儿旧时笑盈盈的俏脸，耳边仿佛还能听到她玩皮得呼喊他。“木头！木头！”
“一个闺女，还是个痴傻的疯丫头！从没听李氏讲过她有甚么儿子。”
陈家树一记眼刀扫过，他便乖乖地闭上嘴。
贵公子不气不恼，来海城之前，他就晓得李氏不会对他和颜悦色，再则当初本身爹娘的绝情绝义，让他都寒了心，更何况是……
清儿从地上跳起来，追到院门口，却出不门，又喊不得娘，只得收回不满的闷哼，眼泪急得夺眶而出。
家破人亡、夫亡子散，连独一的女儿……
“有呀！有一个！”钱婆子笑容满面的回道。
“娘……”清儿起家，想要去却被李氏一把按坐在地上。“乖乖吃馍，等娘返来！”说完笑眯眯地跟着钱婆子走出院子，顺手把院门从内里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