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碧柳便返来,笑嘻嘻地说:“师太正陪个老妇人说话,那人夸点心做得好,赏我个银锞子。”献宝似的拿出来在宋青葙面前晃了晃。
宋青葙沉闷地行至窗前,“我也不清楚,按说,我跟他八竿子打不着,他如何就晓得我这号人?难不成,他是因为名声太差找不到中意的,想跟我拼集拼集?可我不想跟他拼集……”顺手推开窗户。
料峭清风劈面扑来,带着春季的气味,窗外柳树刚发了嫩芽,满枝的翠绿令民气旷神怡,宋青葙深吸口气,安静了会,叮咛碧柳:“明儿阿全来,让他探听一下秦镇的事儿。”
宋青葙毫不踌躇地说:“这两人,都非善类,我不想嫁。”
自扁担胡同出来,秦镇抹抹额头的汗,打马往三圣庵跑去。
宋青葙揣摩半晌,叹口气,她就想找大舅母这类人家的。但是,母亲却说五服以内不能嫁,唉,再叹口气,扳动手指头慢吞吞隧道:“头一条,不要一门心机科举仕进的,表嫂说得对,就算十年寒窗熬出头,勉强落第仕进,今后还得溜须拍马凑趣下属,更有那种人,本身腿上的泥还没擦洁净,回身就嫌弃出身低的亲戚,这类人绝对不能要。第二条,不要家里人丁乱的,像那种公爹的姨娘小妾好几个,庶弟庶妹数不清的人家,公爹纳妾,儿子也有样学样,弄一堆后代在跟前晃,看得眼晕……”
这么大的男人也会严峻……大舅母模糊有些好笑,可很快掩住这丝笑,沉声问道:“你为何相中我家大女人,你之前见过她?”
天哪,这端方,晓得的是娶媳妇,不晓得的还觉得是请尊大神回家供着。
宋青葙听得毛骨悚然,忙摆手止住他。这头两个能够说是存亡由命怪不到秦镇头上,可后两个……宋青葙不由记起搬到扁担胡同那天,隔着马车听到丁骏说的那番话。
大舅母笑笑,“不急,空口无凭,让你家大爷写个根据来才好说话。”
碧柳放下心来,又问:“你说,郑三求亲也就罢了,秦镇也跟着掺合,他不是刚死了老婆没几个月?”
他悄悄攥紧拳头,极力平心静气地答复:“之前年纪小犯胡涂……我,我会原本来本跟宋女人讲清楚,今后决不会……”眼角瞥见桌上的字据,张口咬破食指,在字据上按了个血红的指印。
清平侯府的媒人踌躇半天,想光临来时秦大爷说的话,生硬地绽出笑容道:“舅母说的,我家大爷都承诺,这庚帖……”
秦镇身子猛地一震,该来的,终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