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德怡低声问道:“大姐姐那边还瞒着?”
该如何办?
“真逼真切!”宋三爷寂然长叹,“修哥儿眉眼酷似二哥,即便多年不见,我也敢保不会认错。”
“没报官,沈同知不想多肇事端,”宋三爷神情晦涩,“我倒是不能。”
郑德显却也刚强起来,梗着脖子道:“便是退了亲,我也不会另娶别人。”
出了书房,郑德怡到郑夫人的院里说梯己话。
想必,他在潍县的日子并不太好过。
郑德显年方二十,眉宇间洁净舒朗,穿一身素银暗纹圆领衫,右手里攥着把古朴的扇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左手心,听到娘亲如此说,他甩开扇子,嘟哝道:“我不退亲。”
宋大爷已备好茶水等着了,见了三爷,将服侍的小厮丫环都遣了出去,顺手掩了门,靠在官帽椅上,沉声问道:“到底产生了甚么事?”
郑夫人无法地说:“你幼时体弱多病,请高僧看过说你命里缺木,恰好宋三娘名字带木,八字又好,旺家旺财,是个繁华命。现在看来,底子是一派胡言,这么多年也没见宋家畅旺过,老一辈的不说,就说这小的,哪个有出息?宋家宗子宋宁远考了三回才考出个举子,想让人帮扶都没法帮扶……宋三娘底子就是八字硬,克夫克母,连兄长也被克得没了消息。”
宋三爷抬眼,慢悠悠地说:“这几天我想了一起,体例倒是有,可娘那边,还得大哥去周旋,千万不能让娘再受刺激……我这两年考核均是优,来岁可望擢升一级。”
郑夫人叹着气:“这孩子就让我宠坏了……唉,你帮我合计合计去宋家带甚么东西,虽说不是咱家的错,可依着你爹还是要尽到礼数,免得被人指着脊梁骨骂。”
声音虽低,郑夫人却听得清清楚楚,劝道:“宋三娘有甚么好,不过中人之姿,宋家门楣又低,底子希冀不上,等退了亲,娘再替你选个好的。”
郑德怡喃喃自语,“平常百姓碰到这类事都会退亲,又何况我们家?要为了不被猜忌而执意不退亲反倒是落了陈迹,还不如正大光亮地该干甚么干甚么,再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也在道理当中。”
宋大爷背动手满屋子走得缓慢,恨不得立时赶到霸县将宋修远阿谁小子揪返来,不留意差点撞到书架上,唬了他一跳,这一吓倒教他浑沌的脑筋复苏了点,转头看宋三爷正哈腰捡地上的碎瓷片。他稍愣,稳下心神问:“三弟有甚么筹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