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刺客的血。”仓谡淡淡道,把剑在一具死尸的衣服上擦了擦,收回鞘中。马车四周,死伤者有十几人,侍从中的士卒未几,刺客却有七八人。躺在地上都已经死去。
楚王点头,瞥了瞥仓谡,“便让那庸人充当。”
“不低。”阡陌忙否定。
等一下,他还没报歉……
司败忙道:“禀夫人,臣前来,并非为夫人,”
穆夫人吃一块梨,没有理睬。
“担忧她?”穆夫人轻嗤,“她有大王护着,心头肉普通,担忧她做甚。”
司败对穆夫人毕恭毕敬,见礼以后,穆夫人看着他,似笑非笑,“不知司败前来,所为何事?若又是拿甚刺杀之事来问,但是寻错了取出,老妇深居宫中,表里臣仆皆可为证。”
楚王确认她毫发无伤,神采终究缓下。未几,他看到仓谡,目光又是一变。
她反握着他的手,指腹轻抚着那握剑而出的厚茧上,无法地弯弯唇角,“好。”
司败昂首,未几,目光却落在二姬的身上。
仓谡仍站在那边,看着这边,神采安静。
越姬自知嘴快讲错,忙道,“是是,妾是说,可惜那些刺客都死了,无人可审。”
楚王看看她,眉梢微抬。虽神采还是平静,阡陌却在那眼角里看到了笑意。
楚王讶然,看着她,又看看仓谡。
俄然,车帷被翻开,一人站在内里,身上带着血。
守宫保护,仓谡在庸国好歹也是个大夫啊。
他的声音很轻,倒是清楚。心仿佛被清泉灌进,多日堆积的彷徨和痛苦,也像暖阳下的冰,点点溶解。
穆夫人点头,眉头却微微皱起。
内里的厮杀声停了下来,阡陌手里紧握着一把凭几权当兵器,心砰砰跳着,惊奇不定。
“侣,”她看向楚王,猜疑又欢畅,“你……”
楚王面色沉沉,叫来小臣符,“将此事交与司败!堂堂王都,白日之下,竟有人敢向王妇行凶,岂不教人嘲笑!令司败马上清查,严惩不饶!”
阡陌才坐好,却不由地转头。
算了……
“归去吧。”楚霸道,语气不觉地变得暖和。
小臣符应下,忙去传令。
却见郑姬神采如常,低头整治着果物,仿佛全神灌输,对她们方才说的话,全然不觉。
心一动。
阡陌点点头。
穆夫人何尝不晓得她的心机,一个失势的爱妾,没了依托,便想着来凑趣她这老妇。这越姬终究晓得,在宫中,光靠国君的恩宠是多么薄弱。只是她态度虽有,却实在不敷夺目。昔日的那些快言快语,在失势以后,也再没了小巧心机,显得笨拙起来,让穆夫人更加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