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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谡的端倪间可贵地暴露暖和之色。
“哦?”仓谡不紧不慢,将一根染了毒的料草拿起,“巴地的魈毒,状如米粉,极细,出则不见。但此毒有一奇性,凡藏匿触碰之处,就算隔着蜡布,亦不免感染,用蔺草水浸之,便成淡红之色。”说罢,从人递来一碗蔺草水,仓谡将指头浸入,再出来,上面已染上淡红的色彩。
郑姬的侍婢亦招认不讳。她是郑姬的贴身侍婢,郑姬在后宫行走不便,是这侍婢为她物色到了高阳宫的寺人。刺杀之事今后,郑姬为了自保,早有筹办,一旦那寺人的行迹被人思疑,就立即将他灭口。她待这侍婢一贯不错,犒赏风雅,又承诺事毕以后,会给她可观的财物,放她回家嫁人结婚。
“令宫正往郑姬宫中清查!”他令道,“郑姬入宫以来,寡人所赐之物,宫正皆有册!按册索寻,统统增缺重新对比,报知寡人!”
郑姬盯着仓谡,没有说话。
楚王转头。
郑姬的嘴唇动了动,半晌,转头来道,“既是司败所召,妾自当前去。”说罢,她看向一脸骇怪的穆夫人,深深一礼,“多谢夫人。”
“他有全部后宫,内里满是跟她一样不幸的女子。”仓谡声音陡峭,意味深长,“你不幸不过来。”
二人都是仓谡亲身鞠问,侍婢低着头龚叔,听完以后,旁人皆不成置信,仓谡却神采不改。
侍婢的面色惨白如纸。
阡陌没有答话。
郑姬怔怔,俄然将手伸出木栏,抓住他的衣裾,“不!大王!你莫走!”
“并不必是她,任何人皆可。”楚王与她对视,“宝鼎出水是樊姬之功,祭仪之上若生丧事,樊姬便是不祥。”
“此事确有蹊跷,寡人说过,必会严查。”楚霸道。
此事报往高阳宫,楚王大怒。
阡陌瞅瞅他,半晌,道,“你何意?”
心顿时坠冰窟,已晓得难逃。
旁人皆惊奇。
“那是我吓她的。”仓谡道,毫无愧色。
阡陌站在那边,冷静听着,一动不动。
穆夫人见状,不明以是。
“拜见大王。”见他来,郑姬一礼。
“此事还须查问。”楚王安抚道,“此事无碍,母亲莫担忧。”
“司败府?出了何事?”她问,瞅了瞅郑姬。
郑姬睁大眼睛,看着小臣符拜别,面色剧变。
“大王,”穆夫民气不足悸地看着他,“方才那太牢,怎会俄然冲撞起来?”
一场虚惊,祭仪顺利完成。
郑姬看着仓谡,他举头在前,目光如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