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上好的竹叶青。
船埠上来的两条街上,货栈和牙行之间,一座座的大杂院里,住满了船工和他们的媳妇孩子。
李桑柔松开短剑,伸手揪住杨贤的发髻,将他拖出柜台,对着厚重坚固的柜台角,笑问道:“你姐夫是在这儿撞死的吧。”
推开院门,蹲在门外的金毛看到她,捂着耳朵,一脸痛苦的站起来,在李桑柔身后关了院门,几步冲进屋,贴在米瞎子耳朵上叫道:
筹办好了跟我去一趟同福邸店。”
“上回我们探听到的那小我,世子爷不是说他晓得是谁了?”
李桑柔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何当家的是个好人,帮过我。”
李桑柔回到聚福楼,再没出去,第二天一早,带着金毛,搭了条商队,分开江宁城北上。
“别唱了!老迈来了!”
李桑柔温馨的听着,等着。
“坐坐坐。”
半晌,杨贤就一动不动了。
磨豆腐妇人提及话又快又利落,看起来在一院子妇人中间,是个领头儿的。
同福邸店。
院子中间,铺着厚厚一摞船帆,帆布上坐着四五个身穿粗麻孝服的妇人,正说着话,手脚敏捷的补缀船帆。
“您身上这是好衣服,别坐脏了。”
倒是死在水里的船工,比买得起船的多多了。
这有这豆腐,你看我正试着呢,传闻这豆腐,赢利得很呢。”
“看。能不返来就不返来。”
米瞎子没理他,捏着兰花指,接着唱:“……忒看的这光阴贱。”
从掌柜到伴计,个个都记得他,傲的鼻孔朝天,一进门就嫌脏,当着他的面擦了两遍,还嫌脏,掌柜气的差点不想做他买卖。”
李桑柔进了屋,等他落了音才问道。
“此等小事,马到功成!”
夜深人静,帐房先生疲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李桑柔站起来,悄无声气的出了库房。
李桑柔喝了口酒,有点儿悲伤。
李桑柔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那摞船帆旁。
中间几个繁忙着的妇人,也都是一样的粗麻孝服。
挨着李桑柔的一个圆脸结实妇人叹了口气。
何当家的真是个好人!”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李桑柔叹着气,感慨道。
李桑柔表示金毛在外甲等着,提着裙子进了大杂院。
“那几位姐姐今后如何糊口?家里另有甚么人吗?”
金毛伸长脖子,从李桑柔身后,也看向守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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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晓得能送几次?”
李桑柔一脚踩进柜台,在杨贤昂首看向她时,手里那根细狭短剑精确无误的刺进了杨贤喉结下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