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公主这般心细如尘,如此简朴的事理,又岂会想不明白?心中微叹口气,蒋进初轻声开口:“圣上此举,想必是为了不打草惊蛇。偶然候人做出决定,不是对本身最好的,却常常是,对情势最无益的。”
“不必了,”话音刚落,只闻内殿传来一阵冰冷女声,侍女适意赶紧上前搀了公主,只见一袭红色宫装面色清冷的公主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从内殿走出来,一双含着冷意的凤目淡淡扫过郁林芳的脸,“本宫没甚么不舒畅,彻夜急招郁太医入宫,到是本宫想替郁太医诊诊,看太医是否得了恶疾,又是否,重罪难饶。”
高位之上,冷秀颜缓缓站起家来,方才那突然伤痛已是淡淡隐在了清冷眉间,现在,那一袭宫装面色沉寂的女子,周身,模糊排泄凤仪之气。
“…适意,摆驾…重云殿…”
“请公主容老臣把脉…”堂下跪着的太医正欲起家,却被公主扬手禁止,“本宫无碍…郁太医,你实话奉告本宫,圣上的身材,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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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扬首,凤目轻阖,两行晶莹无声滑落。
洁净利落的一个字,冷秀颜凤目微嗔,似是没有想到对方竟会如此干脆给了答案,半晌,才从那红唇当中悄悄溢出几个字来:“淑贵妃的体香有毒,圣上他,是否早已晓得?”
自她十岁以后,皇叔便是很少唤她乳名了,如此称呼听着亲热,又看着那清隽容颜上暖和的笑意,之前的哀痛便仿佛渐渐淡了去,只觉心境一下静了下来。
话落,高位之上快速丢过来一柄白玉香扇,狠狠砸在郁林芳身前:“好,既然你并无坦白,那你奉告本宫,这是甚么?!”
“是不知,还是…不能…?”惨白唇角出现一丝苦笑,冷秀颜淡淡开口,“郁太医,你可知本宫手握兵权,彻夜便可调了龙虎营,抄了太医府。”
抬眼,青黑如玉的眸子将身前少女一番打量,冷亦清微微勾唇:“如何是白手来的?”
是夜,万籁俱寂,忠心老臣含泪拜别公主,那回身而去的背影,平增了几分衰老。
“是。”
“郁太医,为人臣,忠为首;为人子,孝为先。珑瑜身为东离公主,为人臣,却不能顾国本守江山,为君主分担涓滴,是为,不忠;珑瑜身为独一帝女,为人子,却不识嫡亲病情,做不到奉养床前承欢膝下,是为,不孝――”
极其首要,乃至超越了本身的…必须保护之人?
凌霄殿巨大豪华的寝室内殿,东离公主冷秀颜一袭白衣立于殿前,双手微垂,仰首,一滴清泪滑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