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初晗已不欲多留。抬眸看向简池,低声问,“何时回府?”
话语停顿的恰到好处,初晗一愣,又何尝不明简裕之意,恭敬接道,“回太后,儿臣确是极珍惜妙华公主,便问她愿否到风廷府一住。却不想竟惹得太后不乐……委实是儿臣的不是。”
说着就将沈初澜扶起来。
果然,默了半晌,太后坐在她身侧,体贴道,“太医如何说?”
简池垂眼看她,声音中不自发的异化了几分笑意,“想归去了?”又瞥一眼相拥的二人,柔声道,“那我且去知会王兄一声。”
有丫环服侍她洗漱,待换衣妥当后,她便去了沈初澜的寝殿。
她不紧不慢的踱到桌边坐下,也并不看简裕,只鎏金护甲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在桌案上,收回刺耳的轻响。
“回母后的话,孩儿未曾――”沈初澜吃紧辩白,仓促中就要下榻跪倒,却被太后一把按住。
沈初澜已醒,撑起家子半倚在榻上,闻谈笑道,“哪就有如许娇弱了,不过是春季溪水冰冷,加上前几日旧疾未愈才惹得太病院小题大做,竟将长姊也唤来了。”
她状似不经意扫一眼这张本身曾在上面安寝过的寝榻,亦笑道,“还不是因陛下挂念着你。”
简池跟在简裕身后,亦向太后问安,“母后。”
虽说昨夜早已暗下决计并不再对简裕抱有任何念想,但从沈初澜口入耳得“陛下”二字,还是没由来的让她心中一颤。
只见她眉间稍作和缓,可声音却愈发寂静,“那哀家为何听裕儿说,要先将岫言送至风廷府?”
“太后驾到――”
未说完的话,如轻风抚过枝头,再无陈迹。
看来这后位,确然不是谁想做,便能坐安稳的。
太后夙来慈眉善目,但到底能坐在这后宫的最高位上,又岂是平淡之辈。只消余光闲闲一瞥,便带起凌厉的气势,直逼沈初澜而去。
太后这才缓缓展开眼,一只手臂刚抬起,老嬷嬷已经扶住她起家。
门外忽有传唱之声突破了室内的寂静,让人俱是一震,初晗赶快起家,垂首立于一旁。
想必她已晓得了昨夜的统统。
简裕闻言一愣,重重点头道,“是。”
初晗微微抬眸瞥向太后,又瞥向跪在地上的沈初澜。
简裕竟要将殷岫言送至风廷府?那简池为何昨夜并未与她说过?
言已至此,太后也不好再说甚么。只是缓缓站起家,华袍掠过椅凳边沿,眼角扫过冷静垂泪的沈初澜,声音如古水波澜不惊,“如此,那便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