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过了两个时候后,胡不为才从村东的吴竟德家中返来。吴竟德夏间得子,他的老婆奶水丰足,又一贯恭敬胡不为,见他深夜求哺幼儿,极肯帮手。小婴儿吃得直打奶嗝,心对劲足睡去了。胡不为各式伸谢,望家中返来。见儿子吃得喜乐,他也愁闷稍纾。
烈阳肝火勃发,大声喝道:“那你又杀了我六个徒儿!”
单胡二人仓猝转头,却见院子里不知何时已站着四人。三人大袖飘飘,手拿拂尘,倒是道人。一个穿白袍的光脑袋倒是和尚。胡不为认得一人是先前来过的青空子,另三人却不识。青空子见他转面,向他点头一礼,道:“胡道友,我们又见面了。”
胡不为眼泪汪汪,半搀起单嫣,悄悄搽拭她脸上的血迹。 “嫣儿,你如何这么傻,为甚么不快点跑开了……为甚么不消神通砸死这几个贼秃杂毛!”他呜呜痛哭,口中不择言词。两名道人闻声,忍不住齐声喝骂,瞋目看他。和尚却转过秃瓢脑袋。胡不为骂了几句,除下衣衫挡住单嫣的尸身。她虽已死去,但总不能让她当着很多人面赤身露体。心中悲怒难抑,再转头时,却见烈阳正用长剑挖他正屋门槛。当下跳将起来,喝道:“你干么挖我家门?”烈阳傲然道:“狐狸精将东西藏在此处,我当然要挖来看看。”也不睬会胡不为禁止,只挖得数下,一支手臂是非的褐色铁鞭和镇煞钉闪现出来,又有几个乌黑的瓷瓶,两张乌黑似革非革物事,另有一面白玉牌,那恰是单嫣从两个黑衣人身上拿回的。道人喊了一声:“枯蝶鞭!公然是她害死我徒儿!”从坑中取出鞭子,望空一抖,一阵白光闪过,数百只灰褐色的胡蝶从光中飞起,直向天空飞去,去势极速,瞬息间变成米粒大小点,又消逝不见。烈阳咬牙骂道:“该死的狐狸精大话欺人,胡说甚么狗屁铜炉铜丸,装的一副菩萨心肠,本来还是害死了我徒儿!”向着单嫣尸身方向啐了一口,将鞭子放到怀中收好了,又想去拿镇煞钉。胡不为一见,从速扑上去,将身子伏倒,用胸膛挡住了洞口。急道:“这是我的!你不能乱动!”烈阳乜了他一眼,见摆布一僧一道看着,也不好相强自堕身份,便说道:“我只想看看是甚么东西,又不会抢了你的,这么担忧干吗?”想想感觉不能自圆其说,又弥补道:“老子观中宝贝多的是,又如何会看上你的破铜烂铁。”这句此地无银三百两顿时引来三人侧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