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为听了柳根的一番经历,唏嘘不已。一老一少越谈越投机,将各自的故事都分辩一遍。柳根传闻胡不为的惨痛旧事,也代他难过。更顾恤胡炭小小年纪,便遭受几番存亡,实在不幸。爬了畴昔,将胡炭抱在怀里安抚。哪知一看之下,小婴儿脸上通红,额头上烫得有如火烧!胡炭本就身材衰弱,连饿带吓,受了伤害又没有良药涂敷,得的恰是感冒之症。胡不为夜里只顾着与幽灵斗争,没顾得上检察婴儿,竟然不觉。
老夫在甬道前停了下来,口中‘呜!’的叫了一声,向母猴儿招手。众囚心中都想:“本来他是个哑巴。”猴儿看了老夫一眼,又望望地上小猴的尸身,吱吱尖叫,却仍不肯跳下。老夫跺了一下脚,面上哀思之色一闪而过,终究掉头不顾而去。
胡不为累得呼呼喘气。法力渐感难觉得继,只得先停了手。任凭柳根大喊小叫,批示小玄恐吓众兵士。两小我斗得性发,倒忘了逃狱的真正目标,被绊在本地。柳根是幼年气盛,打得过瘾之际,忘了逃脱。胡不为则是惊骇兼慌乱,满脑筋只是如何打退仇敌。明显大门就在不远,却如全没瞥见。三人内里,便只一个耍猴老夫最是复苏心急,但是他口不能言,又不敢伶仃闯出去,口中‘呜呜’连声,急使眼色,可惜没人理睬他。
柳根连连策划爱物,向兵士们进犯。但是几十个兵卒素习合击招式,守得滴水不漏,一见小玄飞射过来,大家挺轻攒刺,把小玄的打击线路防得周到之极。柳根又不知打斗的诀窍,几番硬攻,全让兵士们逼退了。
母猴‘吱’的叫了一声,快如一团烟雾,却蹿到第六间牢房里,在人群中腾跃。伍麻子气得哇哇大呼,追到牢边大呼:“你们给我抓住他!快!快!”猴子奔得极快,只在牢房内里穿越,从一间逃到一间,众囚有伸臂拦它的,反被它抓挠伤了。
正哀哭之际,俄然想起,控火控土之术离开黄符指引过后,仍能见效,却不知定神符会不会也是如许?一思之下,从速放平儿子,心中默念口诀,将灵气聚到指间,悄悄在胡炭的额头点动。但是这定神符的咒法与五行神通很有分歧,费了半天工夫,倒是全无结果。听儿子喘气之声时缓时急,胡不为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手足间震抖不已。
半晌后,一干被胡不为和柳根伤害的兵士聚到了师爷面前。胡不为看那师爷嘴唇翕动,仿佛在念咒语,接着,拳头向上一抛,很多藐小的米粒从他掌中撒落。一干伤兵欢声雷动,眨眼之间竟全都复原了,胡不为吃了一惊,抬眼看去,却正与师爷的目光相对。那目光里,仿佛有一汪极深极冷的深潭,让人看了,便感觉如身在潭边,惊骇掉落下去,但又没法摆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