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太太脸上顿时便露了笑容,坐直身子对山药道:“快去看看,是不是浩哥儿!”
柳姨娘赶紧起家跟在背面,捉个空儿悄悄拧了顾怡然一把,低声抱怨道:“你哑巴了?就不晓得跟大女人多说几句话?我如何就生了你这么个木头!” 一样是女儿,如何本身生的跟太太生的大女人差得这般远?凡是她有大女人一半灵秀,她也能抬昂首。想到这里,柳姨娘就不由得感觉本身命苦?当月朔样是生孩子,怎的别人能生儿子,本身就只能生闺女?如果也命好能生个儿子,哪怕呆些呢!
顾老太太脸上挂不住,干脆拉了脸道:“既如此,叮咛了浩哥儿不要说这话就是了,小孩子家家的,不过是一起玩罢了,能招甚么祸。”随即摆手道,“本日既有客人来,想必你忙得很,也不必在我这里立端方了,都去罢,一会儿我自叫人送浩哥儿去园子里。”
柳姨娘在门边上嗤地一声就笑了出来。若说这宅子里她最讨厌谁,就是与她身份相称却比她对劲十倍的白姨娘了,仗着生了个儿子,恨不得连孟素蓉的头都压下去,天然也更不把她柳氏放在眼里。今儿可好,硬生生被大女人打了脸――可不是么,一个姨娘哪有资格去见外客,更不消说把话传到程家耳朵里,就是她想去说,程夫人还不屑见哩。
柳姨娘在那边自怜自艾,顾怡然却抿着嘴唇从眼角看了她一眼,手缩在袖子里,揉了揉被拧得生疼的手背。耳朵上的珊瑚坠子跟着她的脚步悄悄闲逛,一下下掠过脸颊。这几颗珊瑚珠固然不大,但色彩艳红,顾怡然固然年纪还小,也晓得这是好东西。她本年才八岁,之前固然穿了耳朵眼儿,也不过是戴一对金丁香,现下大姐姐却一下子就送了她这么一对珊瑚坠子。如许的好东西,大姐姐顺手就送了出来。
白姨娘笑吟吟地跟顾老太太说了话,仿佛才瞥见孟素蓉普通,赶紧福身施礼:“太太早过来了?倒是妾来晚了,本想着送老爷到二门处也不耗甚么时候,谁晓得哥儿拉着老爷说话,到底是晚了,太太恕罪。”
白姨娘眼里那一抹对劲顿时就僵住了。孟素蓉这母亲二字,可算是扎在她心上了。顾浩然虽是她生的,却只能管她叫姨娘,孟素蓉才气得他叫一声母亲,饶是她再得宠,再有顾老太太做背景,一辈子也不过是个妾,永久都矮上孟素蓉一头!就是教诲儿子,也是祖母和嫡母的任务,她这个姨娘半点也挨不上的。
“老太太――”白姨娘泪眼盈盈地转向顾老太太,“妾只是担忧大女人,一时讲错,浩哥儿虽不是太太生的,可也是老爷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