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便稍稍抬起了头。寿王一眼看畴昔，见她眉如墨画，一双凤眼，眼梢也微微上扬，说不上貌美如花，却有种凌然的霜雪之气。寿王在宫里见惯了和顺贤淑的妃嫔和唯唯喏喏的宫女们，乍然见个不一样的，顿时感觉面前一亮：“哟，生得倒不错。你叫甚么名字？”
齐王摇了点头：“不必急于一时，四弟年纪还小。”何况在这个时候又要纳一个侧妃，未免也太司马昭之心了。
“你还说！”德妃愤怒地瞪着他，“早说过叫你娶陈家丫头，你非要娶周家的。这下好了，平南侯的爵位都易人了，那周家丫头另有甚么？”
寿王听这些实在听得没意义，胡乱找了个借口从长春宫里退了出来，在宫外乱逛起来。逛了一会儿，昂首见小径上走来几个宫女，比及走近才瞥见，为首的一个身着七品女官的服色，仿佛是名女史。
“侍妾？”德妃想不到他会提及这个，微微惊奇。
只是齐王妃再恨，这话也不敢说出口来，只能答复德妃的话道：“顾氏的及笄礼不大办了，说是太夫人抱病，以是只筹算请请嫡亲老友就是了。”
齐王虽是长，却不是嫡，固然母妃得宠，他在争夺储君的战役中也并不占上风。为了博得父皇的好感，他也算是兢兢业业了，可陆家这些表兄弟们呢？只会给他拖后腿！现在就连有效的陆镇也不好用了，他对茂乡侯府的不满，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实在母亲如果身子不适，不如叫顾氏来侍疾――”沈青芸话才说到一半，就被太夫人怒冲冲地打断了：“你是嫌我死得不敷快吗？还叫她来侍疾！”
齐王对陆家，实在前几年就有些不满了。茂乡侯府的后辈太没出息，除了一个陆镇地点的二房，长房这承爵的一枝倒是全无建立。不但如此，以茂乡侯世子为首，几个后辈都是斗鸡走马，攀花折柳之辈，不但帮不上忙，还老是被御史弹劾。
赵氏太夫人无话可说，转头就骂沈青芸：“若不是你提甚么除族，哪会触怒皇上！”
几个宫女没想到会俄然跳出个王爷来，瞥见他身上穿的衣裳，便都往路边退了退，齐齐行下福礼去：“给王爷存候。”
德妃叹了口气：“都是太后――”话说一半又咽归去了。她怕天子忌讳，给齐王娶的正妃和侧妃家世都平平，反观晋王妃，倒是趁着太后的死竟求了两个出身好的侧妃去。那老太婆，一辈子看着她不扎眼，帮着皇厥后打压她，就连身后也要给她找费事，给她的儿子们找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