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底下公然是寸许长一只划子,由桃核雕成,虽小,倒是桅杆船棚一件很多,船头船尾还各立一个船夫,跟她那年生辰时得的当真一模一样。顾嫣然本来是盘算主张不管王姝扔下甚么都原封不动放在原地的,此时却不由得伸手将那核舟拾了起来。
堂堂宠妃,为甚么想看一个臣子的庶子?顾嫣然手指悄悄转动着筷子,眼色渐深――莫非,是因为蔡将军?
顾嫣然接过水晶镜看了一看,转头对石绿道:“你去家里问问母亲,还能不能寻到那核舟。”这不是问孟素蓉,而是问顾运则,能不能将那东西拿出来。
那边顾嫣然跟王姝正说着话,宫婢们已经捧上雪梨羹来,每位女眷处都送一盏。送到顾嫣然身边的时候,脚下不知被甚么一绊,半盅雪梨羹泼出来,溅湿了顾嫣然的裙角。宫婢立即神采大变,当即就跪下来叩首:“奴婢一时失手,请夫人恕罪。”
“那阵子侯爷还在边关,家里都担忧着,也就没办那些。”
顾嫣然内心立时就格登了一下。启事无它,大哥儿长得当然是不成能像周鸿的,更糟糕的是也底子不像谢宛娘,一张方脸美满是随了蔡将军。幸而现在年纪还小,圆嘟嘟的倒还不大较着,但倘若再大个一岁半岁的,只怕是小我都能看出来,这孩子跟周鸿毫无干系。
她的贴身宫女忙叫人去探听了一下,半晌以后回话:“方才有个宫婢将雪梨羹泼到了周夫人裙子上,她去玉阑阁换衣了。”
“可伤得重不重?”到底是景泰公主的伴读,德妃少不得要体贴一二。
德妃如果内心无事,本该能重视到女儿的把戏的,毕竟要变更宫女,景泰公主本技艺中可用之人未几,少不得要动用长春宫的人。可惜德妃本日本身也有要办的事儿,竟没在乎景泰公主在做甚么。何况德妃也底子没有想到,女儿一个笨拙的动机,竟然会引出那样致命的祸事,是以这会儿,她还是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顾嫣然。
“母妃!”景泰公主有些不满,转过甚去看着顾嫣然,“平南侯夫人,那桃核划子虽不值甚么钱,倒是我娘舅送我的礼品,如果你拿了,还请还给我,我要赠与表姐的。夫人若感觉阿谁风趣,我今后得了再送你。”她也不是全然的笨拙,晓得说顾嫣然盗窃是不至公道的,是以只说顾嫣然瞧着风趣才拿了。反正不告而取即为偷,至于为甚么取,那倒不首要了。
顾嫣然仿佛没听出陆盈话中所指,随便瞥了一眼那核舟,淡淡一笑:“我道是甚么,本来是这类东西。说来我家中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小时候也经常拿来把玩,到十二三岁上便抛开了。”清楚是淡淡的轻视口气。景泰公主说她感觉核舟好才取走,可她家中有个一模一样的,且只是小时候把玩,现在本身家里的都不奇怪了,还奇怪景泰公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