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醒了?”王娴抱着有些咳嗽的铭哥儿,看焦急冲出去的小丫环,有些不敢信赖,“太医们——如何说?”不是一向都说王妃恐怕醒不过来了吗?如果,如果王妃竟醒过来了,那她这个侧妃另有甚么但愿?
“不必了。”天子随便地摆了摆手,“朕没有甚么不适的,肩舆走得安稳,并未震惊到朕的伤处。”
王娴出来一瞧,公然孟瑾已经在了,正悄悄扶着晋王妃半坐起来,让丫环给她喂水和参汤。王娴站定了脚,将晋王妃细心看了几眼,口中道:“谢天谢地,王妃终是醒了,真是神天菩萨保佑。”
天子不由得可惜地叹了口气:“那你还能操琴么?”他是听过李菡的琴的,其艺或许略逊于宫中琴师,但其意却更加高远清致。
小丫环跑得头发都有些散了,欢乐道:“太医们说,王妃能醒过来,便是无恙了。不过王妃伤得太重,此后还需求好好疗养,万不成劳累、动气、烦恼……”
王娴气得说不出话来,中间铭哥儿又哼唧着要哭。孟瑾看一眼肥胖的铭哥儿,摇了点头:“侧妃从速带着哥儿归去罢,不是说哥儿还在咳嗽,怎的就站在这冷风口上?也太不经心了。”
这一下子全部晋王府都繁忙起来,除了实在不能转动的晋王妃,其他诸人都换了大衣裳出来跪接圣旨。
李菡笑得却非常萧洒:“琴棋之乐,娱心怡情罢了,奴婢别有所乐,并不必须。”她稍稍抬了抬右手,轻叹道,“倒是针线活儿过分邃密,奴婢这只左手怕是不成,今后出宫,本身不能做针线,怕是日子要过得辛苦些呢。”
李菡浅笑道:“奴婢谢陛下圣恩。不过奴婢不肯勉强,还是随缘也罢。”
“我这里药气重,薰了哥儿不得了……”晋王妃便吃力地说,只说了这一句话便咳嗽起来,顿时牵动了伤处,脸上便暴露痛苦的神采来。
天子笑了一笑,将碗里药一饮而尽,皱皱眉头。不等他说话,李菡已经端上一小碗姜制梅子来,天子捡了一颗含在口中,叹道:“倒是你体贴,比朕身边这些人都要细心些。”他不爱吃蜜饯,但每次服药以后宫女端上来的都是些糖瓜条,蜜腌杏梅之类,唯有李菡重视到了,这几日服侍他用药,端上来的果子换着花腔,但总都不是太甜腻之物。
孟瑾便悄悄从床边退开,往门外退了出去。琉璃一眼瞥见,仓猝扯了扯王娴的衣角,低声道:“侧妃,我们也退出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