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嫣然低头出来,大礼参拜,直听到天子叫起,才站了起来,稍稍一昂首,就见李菡侍立一旁,固然神采安静,眼中却带了几分焦心,就晓得天子现在表情只怕是不妙。
“……晓得。”
天子没说话,只看着顾嫣然,等她辩白。
丹青是个急性子,说去就去,回身便走了。石绿在一边做针线,这会儿见屋里没了别人,才低声道:“夫人,丹青也只是一时心软……当初她就对奴婢说过,若牙白不知好歹,她是断不会再管的。且――丹青和奴婢都感觉,牙白不宜再回夫人身边奉侍了,即使没有二太太的事儿,也不能留她。”
“江北?”天子看了她一眼,“那谢氏如何会呈现在青云庵呢?”
“青云庵外……”天子很有些意味地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很明显,平南侯府是不认这件事的,顾嫣然是在暗指,是有人特地选了这个日子,将谢氏送到青云庵外来演戏的。
“谢氏,如许说,你是一口咬定我并未将你遣嫁,而是送进了青云庵?”
这才是正头戏呢。顾嫣然精力一振,暴露一脸半疑半怒的神采看着齐王妃:“王妃这是甚么意义?侯爷的庶子,不姓周姓甚么!”
本日替已故皇后做法事,正主儿就是晋王和宁泰公主,其他人不过是烘托罢了,天然也不会重新拜到尾去抢晋王和宁泰公主的风头。特别寿王妃有孕在身,不过是意味性地拜了几处正殿,便以身子不适为由,由齐王妃陪着去中间禅房歇息了。
“寿王妃慎言!”顾嫣然神采冷硬,“侯爷是勋贵之臣,即使是寿王殿下,也不能随便诽谤!更不必说王妃你了。”
“哦?”天子漫不经心肠伸手去拿茶杯,“你倒清楚,怎的也不觉惊奇吗?”
顾嫣然内心提得紧紧的,恭声道:“是嫁去了江北。”天子如许不喜不怒的语气,反而叫民气里揪着。事情来得太急,将事情瞒畴昔轻易,但最要紧是帝心,倘若天子起了狐疑,即使没有证据,平南侯府也完了。
“不晓得青云庵哪个姑子如许胡言乱语呢?”顾嫣然昂首看着周润,“说来我也感觉希奇,谢氏明显是去了江北,究竟是被甚么人送回都城的,又是甚么人叫她恰幸亏本日惊扰了皇后娘娘的法事呢?也是谢氏实在好福分,若不是寿王妃慈悲,必然要去看看,谢氏也就被人拉回青云庵了,想来现在也不能面见圣上。”
“谢氏,你晓得蔡家是因何被百口抄斩吗?”顾嫣然神采不动,缓缓问道。前两日得了吕良送返来的动静,她和周鸿就已经几次将谢宛娘能够说的话都料想过了,天然也想过了如何回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