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姨娘听话头松动，赶紧抹了把眼泪道：“这如果太太生了儿子，就更别想太太把浩哥儿记在名下了，到时候就是老太太开口，太太也还是有话说。也是我带累了浩哥儿，总让太太不待见他，实在偶然候我都想，还不如让我去庵里削发，说不定太太不幸浩哥儿，就肯认了他……只是我舍不得老太太……”
山药重新至尾都听了，内心实在不大甘心去叫孟素蓉，低声道：“老太太，太太这现在身孕都七个月了，万一闹得不痛快……奴婢不懂别的，可总听人说过七活八不活……”
“咳――”秦三太太咳嗽几声，正在想如何面子地推让，顾嫣然已经抬开端来笑道：“多谢秦家婶婶，不过我娘现在身子如许重，年节间事情又多，我也不敢走开的，只怕不能跟婶婶去了。”
秦三太太看着这副妇孝姑慈的场面，有些难堪。她也是正室太太，又跟孟素蓉说得来，那里会喜好个姨娘呢？偏顾老太太看白姨娘跟孝敬儿媳似的，如何叫她不难堪呢？当下勉强笑道：“想来本日来拜年的人也多，就未几打搅老太太了，我先告别。”转头瞥见秦知眉拉了顾嫣然的手还在不断地说话儿，便笑向孟素蓉道，“瞧我家这丫头，见了嫣姐儿就分不开。恰好我要去各家拜年，想来你本年也不好带着孩子们出门，就让嫣姐儿跟我们一起畴昔，转头我再给你送返来如何？”
“山药，去把垂教员的叫过来，就说我有事与她筹议。”顾老太太想了半日，还是开了口。这个媳妇看起来软和，实在嘴头短长得很，倘若真等她本身生了儿子再来讲浩哥儿的事，只怕有一万句话都会被她顶归去，还不如现下提起来的好。
孟素蓉天然接口将秦知眉嘉奖一番，将秦三太太送了出去。白姨娘讨了个败兴，一转头那眼圈就红了，凄凄向顾老太太道：“老太太瞧瞧，浩哥儿就如许不招人待见？”
秦三太太顿时又难堪了。她情愿带着顾嫣然，是因为秦知眉跟顾嫣然好，也因为顾嫣然是嫡女，不管带到谁家都无妨。可顾浩然――不说别的，她从顾家出去就要去程家拜年，程家的程芸程范姐弟两个对庶出后代是个甚么意义，谁不晓得？莫非让她带着顾浩然去讨嫌么？
顾运则所说的姨妹，是孟素蓉的妹子孟素芯。
白姨娘笑道：“一朵珠花算甚么，老太太戴着好就成。”
这天然是不能的。不管从谁肚子里出来，都是顾运则的儿子，顾老太太天然是一样的疼。白姨娘抱了她的腿尽管哭：“不是我说话不好听，老爷这子嗣不丰，我是日夜盼着太太也能生个儿子，即使如此，老爷也不过才两个儿子罢了。都说兵戈亲兄弟，将来还不是他们两个相互搀扶？可现在人家都看不起浩哥儿，莫非太太就很有脸面不成？浩哥儿还不是叫她一声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