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素蓉猛地回过神来，悄悄感喟。若不是有陆镇这回事儿，这会儿大抵一家人已经回了都城，当时候把嫣然带回娘家给兄嫂见一见，也好提起这事儿，现在却不好说了，总不能连孩子都没见过，就冒冒然地提这话头。
“娘――”顾嫣然眼看母亲入迷，不得不伸手拉了一下孟素蓉的衣袖。
顾运则脸上这才暴露笑容来，顾老太太瞅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孟素蓉等人已经出去，便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换了一句道：“来了？浩哥儿方才还惦记取你们呢，一盒果子干罢了，也想着母亲还没吃，多孝敬的孩子。”
孟素蓉内心明白，也不说话。半晌以后，白姨娘一掀帘子出去了，进门就哭：“老太太给我做主，太太连这两个丫头都不肯叫我留下！”背面锦眉带着香草芳草两个跟着出去，从门帘裂缝里能瞥见几个婆子的身影，明显香草和芳草来得不是那么甘心。
没等白姨娘说话，锦眉已经上前一步，屈膝道：“回老太太的话，太太说，老太太相中了这两个丫头，叫送到老太太这儿来听使唤。”
顾运则在一边看着，悄悄感喟。他岂能看不出来这是如何回事？当下重重咳嗽了一声：“既然母亲看中了，这两个丫头就留在母亲这儿听使唤便是。白氏有身孕，这两个新来的只怕也服侍不好。”
白姨娘这半年多来没有人管束，倒是成了风俗，直到顾运则沉了脸，才发觉本身已经引得他不快了，不敢再哭，只得让藤黄石绿两个一左一右搀了起来。顾运则并不看她，只是畴昔扶顾老太太，转头向孟素蓉道：“开饭吧，前头忙了一天，我都饿了。”
“奴婢晓得。”锦眉也笑了，“老太太喜好的人，白姨娘夙来孝敬，必不会跟老太太争的。她又有身孕，还是藤黄服侍惯了的，使着顺手。香草和芳草两个，奴婢立即就给老太太送畴昔。”
孟素蓉低头看女儿笑得眉眼弯弯，一张小面庞儿粉红如三月的桃花瓣似的，不由得浅笑起来：“傻丫头，别光是笑。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因着后宅的事儿牵涉太多，谁也辩不清楚，若像你那般锋芒毕露的，在娘家也就罢了，到了婆家岂不获咎人？”
顾嫣然跟着母亲往外走，恍然大悟：“娘，本来您是这个意义……”白姨娘想要把香草和芳草拿捏在本技艺内心，只是自知丫环的身契不成能放在她一个姨娘手里，才鼓动着顾老太太拿身契，现在孟素蓉把这两个拨给了顾老太太使唤，还是又把藤黄打发了归去，白姨娘的算盘就落了空。藤黄被她嫌弃过，再归去服侍也不会跟她一条心；石绿本是顾怡然的丫环，天然也不会向着白姨娘，如此一来，事情跟畴前并无两样，白姨娘算是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