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青嘴唇微动,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她当然也不信赖周鸿会投敌,可题目是――如果周鸿真的战死疆场了呢?她家女人还不到十五岁,还没跟夫君圆房,莫非就要守着阿谁庶宗子一辈子过下去?
周三老爷还想说话,平南侯夫人却已经回身走了。她带着丫环婆子们一起穿过侧门进了小山居,一瞥见顾嫣然神采惨白眼底青黑的模样,内心就一阵阵地痛快:“鸿哥儿媳妇,有些话,婶娘今儿得跟你说说了……”
正哭得哽咽难言,石绿又飞也似地跑了出去,满眼的惶恐,脸上倒是强做平静:“少奶奶,有个,有个公公从角门出去了,说是来传甚么口谕的……”
有这一丝但愿在,顾嫣然如何敢担搁。幸亏她这几日要平静民气,每日虽不出门也是打扮严整,看身上头上不如何出挑,可去面圣也不算衣冠不整,当即便叫了稳妥的石绿同业,跟着那内监出了角门。
“你大胆!”平南侯夫人本觉得一说除族,顾嫣然还不跪下来要求?想不到她竟如此倔强,顿时恼得一拍桌子,“既然如此,连你也一并除族!”
“二伯――”周三太太也忍不住出声,“再如何说,鸿哥儿也是你亲生的――”
平南侯拉长着脸:“现在人证都有了,这通敌的罪名只怕是逃不掉了。我岂是情愿如此无情,但若不尽快将他除族,这通敌之罪扳连到族中要如何是好?甘愿无情,也不能让人说我们周家不忠不孝!”贰内心也恨着呢。自打父亲和兄长战死疆场,平南侯府就落空了实权,好轻易周鸿有点出息,这会儿又被扣上了通敌的罪名!茂乡侯府也实在是欺人太过了,但是他们背后有德妃和齐王呢,他又能有甚么体例?
平南侯夫人这时候来长房,天然有小丫环紧盯着她,把这一番话都传去了珂轩齐妈妈的耳朵里。
“这,这是二少爷临走之前写的?”顾嫣然捧着那份放妻书,这几天强忍住的眼泪终究断线珠子一样滚落下来,“他如何做如许不吉利的事!”
“除族?”顾嫣然又是一声嘲笑,“峻之固然不在,但我是他明媒正娶的老婆,要除族也得让我去露个面。我倒要问问,是谁让你们替峻之承认了这罪名的?我要问问族老们,这私心抨击,不吝把通敌的罪名往侄子身上扣的,算是甚么长辈!若说你没有私心,那就拿出分的产业来看一看,就算族老们不敢说话,这天下明理的人多,我就不信没人看得出来!”
西北前锋官通敌,如许的大事比春闱还要颤动都城,就连即将来到的小选都没人去体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