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神采越加寒微,神态越加恭敬,道:“请皇上治臣妾协理后宫不当的罪名。”
皇后安闲坐下,温然开口道:“臣妾带了四样点心过来,天然是想着讨个‘四角齐备’的意义。别的皇上比来贪喝普洱,臣妾想着,那普洱喝久了倒也感觉口中苦涩。以是,臣妾特地做了这以茶叶为底,掺了冰糖、枸杞、红枣、核桃仁、桂圆肉、芝麻、葡萄干、苹果片的八宝茶来,给皇上您尝一尝。”
沉默了半晌,皇后仿佛不甘心似的,哀声道:“臣妾是为了我大周的江山社稷着想!请皇上彻查此事!”
慕容景天模糊含怒,却仿佛在极力压抑本身的不快,冷冷道:“皇后从那里听来的肮脏话,竟也入耳了么?”
“定罪?皇后要朕治皇后的甚么罪?”慕容景天疏懒道。
“是啊,当年嘉夫人便是以一曲俘获圣心的。提及来,臣妾也是多年未曾听过嘉妃弹曲儿了。”皇后恍作偶然道。
皇后倒是伏在地上,低低开口道:“皇上,臣妾如果一点掌控都没有,怎会特地来向皇上禀明,打搅皇上的清听呢?只是,宸昭仪这一胎实在可疑。臣妾是皇上的老婆,就不能不想得全面。皇上——”
“乐府是皇家的乐府,天然不能太寒酸。琵琶伎如果能弹出昆山玉碎、芙蓉泣露的好曲子,哪怕是南唐大周后的烧槽琵琶,朕也是给得起。皇后,你说是不是呢?”慕容景天疏懒道。
皇后伏在地上,低低开口道:“皇上,事关皇家血脉,这件事,您不能不闻不问。”
皇后温然一笑,点了点头,道:“是,臣妾不提就是——”皇后微微一挥手,琵琶伎们便又弹奏了起来。
皇后神情淡淡,唇边也不过是含了一抹得体的笑意,道:“皇上说的天然是在理。只是,这几个琵琶伎技艺陌生,臣妾倒是感觉,实在是白搭了这些上好的凤颈琵琶了。”
慕容景天模糊含怒,倒是道:“贤妃?她如何来了?”
皇后的话中别有深意,慕容景天怎会不懂?
福公公低低道:“小的不知。只是小的看着,贤妃娘娘急着见皇上呢——”福公公顿了顿,道,“贤妃娘娘来得急,仿佛是有关宸昭仪的事情。”
皇后一凛,只感觉后脊仿佛冒出了丝丝的冷气。半晌,皇后垂下眼眸,低低道:“皇上,如果无关皇嗣血脉,臣妾也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如果是干系皇家血脉的大事情,臣妾身为后宫之主,就不能不问。”
萧绾心一贯是个不爱热烈的,慕容景天的圣旨一下,萧绾心倒是也模糊有些欢乐。如此,萧绾心便也随性地幽居在柔仪宫中,闭门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