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绾心微微蹙眉,随即侧过甚去,假装愤怒道:“赵秀士年青貌美,天然是宠遇深重。皇上喜好赵秀士,直说便是了,何必说这些子好听的话,没得臊得慌……”
萧绾心淡淡含笑,只是自顾自地夹了一筷子清爽适口的龙须菜吃了,方才道:“倒是难为壁珠你故意了。只是,怎的本宫尝着这汤饮,仿佛在鲜香当中另有一股清冷的气味呢?”
蕊珠垂眸道:“壁珠性子直率率真,只要二蜜斯好好提点着,壁珠想必也是不错的。”
说罢,萧绾心无法地摇了点头,道:“毕竟是江山易改,赋性难移。本宫固然也曾多次提点于壁珠,可壁珠劝当是耳旁风似的过了。她如许毛躁,今后不晓得还要闯出甚么祸端来。”
听得萧绾心弹奏这一曲《浣溪沙》,蕊珠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发笑道:“房帏还是,花月如常,只是物是人非了。二蜜斯心中,毕竟还是悲伤难过……”
萧绾心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意,这才道:“曲通民气。表情如果不复,弹甚么曲子也是无用的。”说罢,萧绾心缓缓坐定,双手抚弦,嘴上倒是吟唱着是唐朝墨客张曙的《浣溪沙》――
萧绾心晓得蕊珠心中委曲,便拉过了蕊珠的手,柔声道:“这件事,本宫晓得你受了委曲。实在,蕊珠你性子慎重不莽撞,本宫本来也是属意你做这柔仪宫的掌事宫女的。只是――”
萧绾心微微一怔,下认识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团扇,方道:“美人卷珠帘,深坐颦(一作: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李白的一首《怨情》天然是写思妇的愁苦,怎的皇上身为男儿,竟也这般细致多情么?”
蕊珠笑道:“可贵二蜜斯有兴趣,奴婢倒是好久都没听过二蜜斯您操琴了呢!”
萧绾心微微感喟,这才道:“你明白便好了。壁珠这丫头从不是个沉稳的性子――你瞧,方才的那一道红枣杏香鸡腿汤,壁珠便是做出了很多调子来,仿佛恐怕别人不晓得似的。”
萧绾心微微点头,略微饮了一口红枣杏香鸡腿汤,笑着道:“甚好。”
说罢,萧绾心抚了抚相思引的琴弦,低低道:“皇上最是多疑,倘若事情辩白明白也就罢了,最怕的就是没有证据,可皇上还恰好认定是你所为。如此一来,我们柔仪宫固然临时得以保全,可今后的日子,必定是万分艰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