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山固然不是巍峨名山，但也是锡市的最高处了，站在古楼的屋顶上俯瞰，周遭百里都是锡市郊野，黑黢黢的一片，只偶尔缀着一些零散人家和灯火，稀稀拉拉，显得格外沉寂。
他顿了顿，道：“你天生就是为了安魂渡厄来的，而我本体是妖刀，兵器嘛……你晓得的，杀气邪气都重，我们走的又是以杀止杀的道，偶然候杀很多了，有些节制不了本身，在你这里呆几天能缓一缓。”
龙牙瞥了他一眼道：“听着吓人？看着也好不到那里去……我当时问你这血点是如何回事，你说实在早就有了，每渡一次人间大灾厄，你心口就会多一个血点，长齐四个血点，把心口血脉连成一片的时候，就是你命数尽的时候……”
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你还说，转世以后如果没甚么事，就别操心机找你了，你懒病犯了，想好好歇一歇，等歇够了天然会来找我们。”
“狗都嫌。”龙牙瞥了他一眼，讥道：“不但冷酷，还闷，整天不吭声也不晓得在想些甚么。刚打仗的时候我还觉得你这是端着高人架子，放不下身材，天生爱装逼，厥后熟谙久了我算是明白了，你那就是懒的！没事的时候懒得转动，想说甚么在脑筋里说完一遍你大抵就感觉过瘾了，没需求再费心吃力地张嘴出声了，看起来斯斯文文人模狗样，实在都懒到骨子里了，高人个屁！”
齐辰：“……”
没了都会彻夜不息的灯火掩映，漫天碎金一样的星斗变得格外较着。
远处有些碎星光芒明暗不定，老是忽而闪动一下，龙牙冲那一片挑了挑下巴，冲齐辰道：“你之前跟我说过，固然你也不晓得本身是不是真的凶星下界，但有一点跟凶星一样，就是有亮的时候，也有暗的时候，有呈现天然也就有藏匿，总有一天会落的。”
齐辰还向来没有站在如许的处所，以如许的角度看过夜空，一时候被震得几近要忘了本身刚才问出的题目了。
偶然候看起来，会感觉他们这类神鬼精怪之间的友情的确比水还淡。
齐辰小腿一凉，总感觉再跑龙牙没准儿真能拔刀剁了他的狗腿。
“你不嫌我冷酷？”齐辰猎奇地问道。
“四点？”齐辰愣了愣道：“以是当时候——”
“当时候就有些了解你说的那句‘总有落的时候’了，因为每一次大灾厄以后，你的耗损都特别大，总要好久才气规复过来——”龙牙说着停了一会儿，才又接着道：“但因为总能规复过来，以是我觉得离落的时候还远，说不定哪天我龙牙刀又碎了，你都还过得有模有样的，还能窝在这山顶听雨喝茶，再赖它个几千年。可成果……我刀身所缺的部分都还没找到，你竟然就到了大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