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寂静和顺的好光阴,两人澹泊相守,日光熹微,竟是生出了几分暖和静好之意。
程喜月淡然答复:“你自是埋没至深,不然我为何出此战略?我既知事败,只求能去陪我的孩儿,还请太子定罪。”。
粟婉容还要再说,毕竟是看了太子的神采不敢多言。
王娡将头发挽到脑后,容色安静:“现在气候凉,贞女楼苦寒潮湿,喜月如何受得了?”。
青寒见劝不住,到底是让步了。
王娡心知他已有筹算,便不欲再劝,只笑吟吟择了一盘果子道:“太子贤明,娡儿到底是妇道人家,听听也就罢了。只是太子老是与妾身议论国事,肚子里的孩儿可要指责父亲不疼惜他了呢。如果个女儿,成日里听这些好没意义。”。
他将剥好的青果递至王娡口中,持续道:“现在诸侯各国虽是大要风平浪静,一派繁华。只是若这些暗使所言为真,那么也是有些人蠢蠢欲动,颇不循分。”。
但是太子只淡淡地看她一眼:“娡儿有句话说得对,乱世当用重典。你既然无事,饶她一条性命也是给陵城积善积福。”。
已是暮色四合的时分了,窗外虽是余热尚存,也有夜晚寒凉之气逐步满盈开来。
王娡明白他的意义,当下忧愁道:“诸侯盘虬轧结,多有来往。想来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出除了去的。”。
王娡悄悄吁出一口气:“如此镇明如果要处理诸侯之乱,也不会那么困难了。”。
他在王娡的耳边笑道:“何况你有一句话说的极对,乱世当用重典。小到家户,大到国度,谈治科罚时也该暖和宽仁才好。现在天下翕然,自当以黄老之道治国,方才气得天下悠长安宁。”。
用过晚膳后太子望望窗外的天气:“时候不早,你早些安息,我去瞧瞧静田。”。
她含娇含嗔,配上她素净的容颜,实在是很娇媚的。
很久,太子目光庞大,目光涣散地谛视着瑞脑销金兽里袅袅升起的乳红色雾气,道:“那便如你所言。关进贞女楼,毕生不得外出。”。
当下不动声色低了头:“太子仁慈。”。
王娡大惊,顾不得礼节,仓猝跪下来道:“妾身但求太子三思。”。
太子一走,王娡的笑容便渐渐消逝下来。
太子手指叩着水晶琉璃盏儿,声音降落:“我之枕榻,岂容别人熟睡。父皇在朝时,对待诸侯多是宽大谦让,现在父皇病重,竟是有人渐渐显出模样来了。”。
王娡笑得温婉:“太子倒是很有慈父之相呢。”。